賈政麵無表情地道:“依格格的意思還當如何?”
黛玉心裏冷笑一聲便道:“當是應該交與大理寺審查並緝拿那馬道婆,趙姨娘與其敢謀害國公府子嗣,怎能自了?”
賈母黑著一張臉,卻道:“這事兒還能丟到外麵去了?這國公府的臉還要不要了!”
黛玉便上前俯身道:“外祖母,今兒個馮少尉還在這兒瞧著呢,若是出這麼大的事不交與大理寺辦,隻恐傳到皇上那兒這臉丟得更大吧!”
賈母一怔,隻覺胸中一口悶氣上湧,差點一口老血止不住就咳出來!
黛玉見賈母氣得不行,又少不得安撫兩句:“外祖母,這府裏的肮淤之事不能再藏著腋著了,就如同治病一般,若這身體裏長了毒瘤,若不醫治任其生長,隻為了臉麵用布裹了不讓別人看見,隻恐爛得更快。早晚有一天病如膏荒,無藥可救。”
賈母捶著胸口道:“罷了罷了,把他們都交給大理寺,這榮國府的臉麵都被你們給丟光了!”
賈政忙上前道:“母親……若是交由那大理寺,趙姨娘就沒命了!”
賈母氣不打一處來:“怎的你還想讓她活命不成?”
王夫人此時正目露凶光地盯著趙姨娘,一聽賈政如此一說遂又大哭起來:“我的命好苦!”
賈政一聽她哭又厭煩之極:“你哭什麼,你以為把她弄死了你就好了!你別忘了她和那馬道婆幹的好事可不止這一件,到時候都抖落出來,看你還有什麼臉!”
賈政這一聲喝似怔住了王夫人,王夫人忽地就不哭了,睜著一雙眼睛,似那魂都散沒了!
馮紫英這時卻上前一步道:“賈大人,府上出了這等事,今兒個若我不在這兒也就罷了,可這我又瞧著了,要說別的府也罷了,可你們賈府可是老太妃和皇上都惦記著呢,若是我回去不稟明了,這罪可是要治到我這兒的。”
他這一說,一時讓屋裏的人一下都清醒了許多。
賈赦才拖過賈政道:“你犯什麼糊塗,這個賤婦你還留著她做什麼,合著讓她和那馬道婆一起送了大理寺!”
賈赦一邊說著一邊衝外麵的賈璉喊:“快去請那大理寺的人來!”
賈璉一聽,看了一眼馮紫英,一臉的灰頭土臉,無可奈何的樣子。
馮紫英便笑道:“璉二爺走吧,此事鬧到這個地步,隻得交給大理寺,這許多人看著呢!”
賈璉正想扯著馮紫英往外走,卻聽見忽然一個聲音響起:“斷斷不能送大理寺!”
大家一聽這話,都紛紛側頭去看,卻見正是王子騰的夫人楊氏,因著前些日子是她的生辰,便差了人過來請賈母,但是賈母稱不自在便沒去。
王夫人因賈母身子不爽利也隻得在家裏侍候著於是也沒有去參加自己嫂嫂的生日。
倒是薜姨媽帶著寶釵,鳳姐和三春都去了,才知賈母身子不好,今日特地前來探望,所以一來就看見這場景。
一群人看見是王子騰的夫人,一副一品夫人的模樣,不由得禮讓三分。
因著這王子騰外放了幾年後,前些日子又被調回來了,不僅調回來還升了官,現在又升任了內閣大學士,官居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