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涇東園區路邊攤。

吵吵嚷嚷。

“大娘,你這也太貴了吧,一杯水,兩顆紅棗,賣兩文錢?”

孫大娘頗為不耐煩。

“就是這個價,嫌貴可以不買,往前走一刻鍾還有攤子。”

小販頗為肉疼取出兩文錢。

“園區裏的人,怎麼沒有人來管管,太黑了。”

孫大娘笑眯眯道:“老婆子就是附近的農戶,園區在買地之前,這裏就是我家,哪怕就是園區老板過來,這裏也是我家的。”

小販憤憤不平。

有漢子哈哈笑道:“娘,這生意真不錯,我去前麵收停車費。”

“嗯。”孫大娘眉開眼笑。

現在手上有停車場和茶水費,每天能賺上百文錢。

多虧了那個什麼園區。

他可真是一個好人呢。

福伯麵色嚴肅走過來,宣布:“從今日起,每個攤位一個月收一百文,停車場作廢!”

“園區周圍那麼多空閑地方,收什麼停車費?”

孫大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我抗議,這裏又不是園區的土地,我在路邊賣些茶水、糕點、水果怎麼了?”

孫大娘茶水攤是園區附近,生意最好的一家。

福伯領著三名園區員工,一身藏青色製服,麵色冷凝。

“孫大娘,做生意,我能理解,可你不能隨便漲價、果皮紙屑到處丟的都是。”

“打著園區的旗號騙人。”

福伯將地契拿到孫大娘眼前。

“看吧,這裏隻要是荒地,沒人耕種的,都是涇東集團的,你腳下的,現在屬於占道經營。”

“想要做生意,可以,每月交百文攤位費,且垃圾自己收拾好,不然的話,集團終止與你合作。”

一番話,孫大娘聽得有點懵。

反正就明白一句話。

“現在擺攤不能再隨便漲價,要交攤位管理費。”

孫大娘眼睛一搭,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條麻杆腿在泥地上蹬。

“老婆子不活了,你們這麼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光幹嚎。

周圍人開始聲援。

“是啊,孫大娘生活艱難,掙一點錢不容易,為何非要逼迫他們?”

“你們園區大量賣酒、賣鹽,掙得盆滿缽滿,現在連邊角料都不放過,簡直為富不仁。”

“你們這麼大廠子,又不缺這一點錢,為什麼要逼我們?”

有人看熱鬧的小販,不知不覺被帶偏節奏,開始聲援福伯等人。

“就是啊,算了吧,不過是一個老婦人挺讓人可憐的。”

“算了,這個月的攤位費,我替她出了。”

哭腔、叫罵,吵吵囔囔。

有人開始推搡福伯等人。

福伯一陣頭疼。

蠢貨,我替你們出頭的,不知道原先這裏茶水費隻賣一文錢可以喝一壺嗎。

現在都漲到兩文,隻有一杯,隻能潤潤嗓子。

原先停馬車,根本不要錢。

哎,一幫子人傻錢多的蠢驢,活該被割。

娘的,這些人真奸詐,有點難對付。

知道裹挾群眾。

麵色鐵青離開。

輕聲道:“既然你們不要體麵,我就幫你體麵。”

眼神瞟向和二。

雖然不知道公子給和二安排什麼任務,但總覺應該是不是啥正經路子。

那邊。

長孫無逸等人已經回來。

馬周憂心忡忡。

“先生,福伯做事還是不夠穩妥,這些百姓,最是喜歡搬弄是非,先生眼下還是涇東縣男,算是代表朝廷臉麵。”

“這般對待百姓,怕是要被彈劾。”

上官儀沉聲道:“馬兄此言有理,若是先生不放心,我想試試做這個談判之人,妥善處理這件事。”

長孫無逸深深看了他一眼。

“嗯。”

他知道這些人,心高氣傲,有些看不慣福伯粗暴做派。

但小夥子,和這幫上年紀的刁民老婦,文秀做派,沒有一點效果。

福伯麵色赧然,“公子,我沒辦好。”

長孫無逸擺手。

“福伯,實話與你說,我根本沒指望你能成功說服這些村霸,這些人盤踞在此,數十年是有的,宗族沆瀣一氣,甚至可能與當地官府勾連在一起都說不定。”

“讓你過去,隻是過去通知他們一聲。”

“和二那邊才是重頭戲。”

長孫無逸背手望向窗外。

“福伯,現下你去分別告訴當地最有權勢幾人,分別告訴他們,隻要是第一個答應公司要求,簽訂契約,每一年的攤位管理費,可以減半。”

“一旦這件事塵埃落定,再來簽合同,上漲一倍。”

嘶。

福伯麵色異動,看向自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