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風道骨的坤道聞言便將才邁開的腳步停下,心中揆度,須臾轉身,回複方才的淺淺笑意。“嗯!難怪,那這位公子,你瞧見貧道覺著像誰?”
誰叫他方才直勾勾的雙眸盯著人家看呢!不問清緣由怎肯罷休?
“不敢相瞞道長,晚輩……晚輩覺著您……您好似在晚輩睡夢中見過。”
“夢中?”她一臉茫然,還是鎮定些說話,“什麼樣的夢境?”這坤道莫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他有些難言,實則所言非虛,夢中所見的皆是幻境,他如何啟口?
“公子,還請直言。”
“前輩,晚輩我……我自幼喪母……從未見過母親真實模樣,晚輩……”
他自幼喪母!這年輕男子瞧著不過十七八年歲,坤道漸漸放下心結,大底猜出了些。“嗬嗬嗬!公子這話說的,莫非第一眼瞧見了貧道,就覺著貧道像你娘親?嗬嗬嗬!”
漲紅了臉,明知說出此話過於唐突。“前輩莫怪,晚輩我……”
坤道輕輕頜首,步伐飄動,不待石任意留意,坤道竟個已入了院中。
此處乃絕佳之地,坤道額頭細汗密密,不必多猜疑,敲門入院無非是想歇歇腳,在此逭暑。
石任意回過神來,他連忙去了屋中,取來茶水,茶具再一番洗濯,而回端來,斟茶送去自個落座桌旁的坤道麵前。
那坤道也不客套,端來茶水便飲。
眸光清如水,秀眉瑤鼻,即使細細觀來瞧出中年歲數,但過於容貌貴質,恐怕那年歲輕輕的絕色美人---於瑤素在她麵前也不及其容貌出眾。
無端多了個坤道,石任意不敢像前幾次那般抱有希冀,總不能初初見著就認人家作娘吧?
坤道除了容貌出眾,更者她端莊體態,言語舉動飄然逸氣,若再瞧下去,恐怕石任意不會說她像他娘親了,定然會覺著此乃天女下凡也!
“公子,你姓什麼?”坤道言說緩緩,猶如仙音從她口中吐出。
定定神,石任意不敢恣意盯著看去,遂低首,偶有抬首瞧一眼,立時坐在坤道身旁亦抱拳禮數周全回話。“晚輩姓石,家住壩沿村。”
“哦!你家中幾人?”
“回道長,晚輩家中除我,還有父親、繼母,共三人。”
“嗯!你父親作甚?”
“回道長,晚輩……晚輩不知……”
秀眉微蹙,清眸如水,坤道略有所思。瞧了眼這年輕健壯的男子,瞧他漲紅臉的模樣頗覺幾分喜愛。“你不必避我,且抬頭和貧道說話。”
“遵命!”仿若麵前端坐的是仙女,石任意唯唯諾諾。
一陣陣流風過路,吹拂起陣陣清涼氣息,令人愜意。坤道一壁品茗,一壁轉頭四處瞧去。
然,石任意抬首發怵,隻敢盯著院門之處,眸光絕不敢再瞧向坤道了。這當口,鼻息卻無可避開的嗅到一縷縷淡然清香,絕非是流風從遠處帶來的,而是流風將他身旁坤道身上發散出的淡淡清香吹進了他的鼻息,雖然院落空蕩,這清香亦令他眩暈。
越發不能言說,有些恍恍惚惚,這縷縷清香異同於瑤素身上所發散的香氣,比之更覺滌蕩憂愁的心魄。
他不敢說出此刻的心境,忍不住便吞了口涎水,僅此而已。
“方才你說你從未見過你娘親?”
“是!父親說過,晚輩娘親在晚輩不足周歲的時候便因病過世,故而晚輩……”
坤道搖搖頭,歎了口氣,即使歎息之聲都猶如仙音傳入他的耳中。
“人世之間總有苦難,可憐公子你偏生遇上了。”
坤道朱唇微啟,皓齒呈露,他聽她說話便稍有眸光瞧來,恰就觀見了。“不瞞道長,其實……其實晚輩也曾見過另一位女前輩,瞧著她時也有些仿似夢中見著的娘親模樣。”
坤道不言,眸光平靜,麵色坦然不動,隻待他繼續說下去。
“道長,晚輩實在無禮,竟然將您比作在下的亡母了!”
輕搖纖手,她道“無妨!不知你今年幾歲?姓何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