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思不絕,還怎麼求仙問道?獨自淒涼,在山中茅屋撫琴憂傷。
不知於瑤素在何處,不知黃宗吉行商可順遂,不知何重越會否仍然江湖飄零。不過幾日,就要發榜,他會高中舉人嗎?
為了父親,自個暫且不去鑽研“生死之道”,且世間真有甘坤道這般的活神仙,他若求教甘坤道還要那生死之道何用?自個不過是有心學那聖賢,開創自個的學說。
在神仙麵前,凡人的這些參悟微不足道啊!
落葉紛紛,秋風蕭瑟。緊了緊衣襟,他起身,下晝在此也差不離了,他打算歸家去,就待發榜。旁務一時不用理會,若能高中舉人,再做打算不遲。
人不知秋風冷,因心寒而冷布遍身。拾掇完畢,取出鑰匙,他將鎖閉院門,歸家,獨悟。
耳畔隱隱傳來腳踏枯葉的聲響,他回首一瞧,原來真有個村人裝束的男子朝他行步而來。
但見,男子手中提有一物,近他身旁,一個抱拳,那人便道:“討擾了小哥,敢問這是何處?”
院門鎖好,鑰匙捏在手中,他對來人的問話回以實言。“此鬆竹山也!”並告知,若認得路,沿山林小徑便可快速出山。
那人含笑頷首。“多謝小哥,就此告辭。”
“尊客慢行!”石任意尤好禮數。
那人突兀回身,麵對石任意。“小哥,在下長途跋涉,這會口渴的緊,不知何處有溪水,也好解渴。”
麵前,這男子體微胖,個頭略矮石任意。濃眉小眼,長臉勾鼻,正和顏悅色打量眼前的石任意。
“口渴了呀?何必溪水,清冷無味,這位兄台若不嫌棄,就到在下茅屋小坐一會,在下給你沏茶。”
“哎呀!小哥盛情,秦某感激不盡!”他脫口而出,此人姓氏已不經意令人知曉。
故此,石任意又開了院門鎖,引那秦姓男人入院。
那人隨在石任意身後,步入院中便四處賞看,這兒極其清幽,好似世外桃源一般。
取來一塊抹布,將那桌上的落葉掃去,伸手作請,示意那秦姓男子落座。
不大會功夫,茶水沏好,石任意便端來,然,院中的秦姓男子卻不見了蹤影。
著實奇怪,好端端的人呢?瞧去院門,敞開著的,莫非那男子有什麼急事,故不辭而別?
“尊客......尊客......”石任意喚了兩聲不見人影,算了,這茶就倒了算了,歸家去吧。
他方欲倒了那茶水之際,秦姓男子踅回,才入院中便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他手中提著一隻野兔,已被打死。
“小哥,茶沏好了吧?在下遠道而來,總不能空手,故而,趁小哥沏茶的時候就去了山林,抓了隻野兔歸來,與小哥一道享用。”
“哎呀!尊客,實不相瞞,在下這兒可無爨炊用具,在下......在下不善這些,隻會沏個茶而已。尊客抓來野兔,也無法起灶。”
那秦姓男子微蹙眉,而後院中四處瞧了瞧。“就這兒了。”隻見,秦姓男子在院中西南一角就放下絕命的野兔。隨即,他自個動手,打了桶井水,提到西南角,從懷中取出一把閃閃光芒的短刀,側顏瞧一眼石任意後便自顧自剝那野兔的皮。
確實麻利,那野兔的皮一會便被剝了幹淨。秦姓男子對朝他發呆看來的石任意又道:“小哥,在下行遠路,天色漸晚,不便遠足,不知可否借宿此處一宿?哦!在下睡地上就可,不會弄髒小哥的地方。”
借宿又有何難?往時,黃宗吉、何重越,乃至於瑤素都在他茅屋之中留宿過,今個,秦姓男子不便,借宿一夜絕不在話下。“既如此,也罷!在下便留你,隻管安心落宿,明日一早,在下會買些早食帶來,待尊客您用過早食再為您引路,保尊客您安然離開。”
秦姓男子不住點頭。“好,這位小哥大仁大義也!哦!在下姓秦名三,虛年二十又一,不知小哥......”
“哦!在下石任意,虛歲一十九。”
“好!那我就喚你一聲石兄弟,你就喚我三哥吧!不必尊客不尊客的,聽著別扭。”
秦三說罷又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