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偷看貧道?”
“不敢,不敢,晚輩跟在前輩身後,無法避開您的後背,隻不過瞧了幾眼。”
“呸!不夠害臊的,你偷看我作甚,貧道我比你娘親還歲長。”雖說好似啐了他一口,但她轉身瞧他的時候卻盈盈含笑。
“晚輩知錯,再也不敢了。”
又約莫走了些路,都是煙蕪沒入小腿,似騰雲似駕霧。
“前輩,我們去哪?”
“歸家呀!你忘了,家中還有活計要幹,你偷偷跑出來作甚?”
不知她所說的家是什麼道理,他隻得追問。“家,什麼家?”
“你自個的家呀!成日裏不知歸家,你不是喜歡悟道嗎?又悟出了什麼來?”
“我,晚輩我......”
“你怎地了?貧道早就讓你跟隨我學道,你偏生不聽話,要自個悟道,悟那什麼‘生死之道’,不知你能悟出什麼來?”
原來如此,自個悟道悟出了境界?悟進了仙界?
“前輩,晚輩真的忘了,為何會突然在此,對了,不知家父現在何處?”
“你記得你父親,怎麼連我是誰就不記得了嗎?”
“前輩真會說笑,晚輩怎會不記得您呢!”
“哦!真的記得?好好想想,你說說我是誰?”
“你是......”
隻覺的一陣風兒吹,她在風中,衣裳飄展,青絲搖曳,仿若舞動的美婦人。而她已轉身,含笑凝視,眸光如水般清澈,正待他說話。
奇怪的一陣風,令他心中煩亂,一時想不起她所指的話,越是急於想出什麼來,偏偏空空如也。
既然想不出,他便回以窘色,殊不知,一道電閃接著便來。
這怎地了?瞬息的變化令人惶恐,而他麵前的甘坤道則搖了搖頭。
預知不祥,他似乎有些暈頭轉向,突然,一眨眼之際,那甘坤道便扶搖直上了雲天。
一抹淚痕,她幽怨的雙眸還停在鬆竹山,與仰頭與她相望的石任意眸光不離不棄。
頓時,他曉悟了,原來她竟然是......
......
“公子為何要打探石頂富的舊往?”壩沿村中一中年男子就在石頂富家門外。
何重越謙遜抱拳施禮。“前輩,晚輩隨口問問,不過是聽來這村中接連失跡兩人,而關在大牢之中的石頂富乃是真凶,晚輩打此路過,覺著好奇,便想打聽些,僅此而已。”
中年男子警覺的雙眸盯著何重越,查看他的言行舉止,仿似年輕男子並非隨口打探,其中定有隱情。“公子不必欺瞞,這幾日你都在村中轉悠,憑我的雙眼,如若沒猜錯,你定是公門中人。”
何重越含笑,點首,順著他的話,佯裝起來。“前輩好眼力,晚輩......晚輩確實是公門中人。”
“那便是了,差人小兄弟,既是查案,何須隱匿身份?石頂富作惡一方,村人都知曉,你若想問他的惡跡,我確是知道些的。”
“前輩既是知曉,還盼不吝相告。”
“好!”中年村人東張西望,待確信暫且無人他便壓低說話之聲。“差人小兄弟,你真受馬知縣遣派而來?”
“嗯!”何重越也隻好點首,再敷衍下去。
中年村人瞧著麵前清俊非凡的年輕男子,而後道:“好,那我就信你了。差人小兄弟,你是不是想知道石頂富將兩具死屍藏於何處?”
心兒一跳,無比狂喜,何重越心中念叨:莫非老天相助,隨意與過路村人閑話一兩句,卻遇到了知情人?當然,在中年村人麵前他可不會喜色存於臉上。
略露喜色。“哦?前輩知道藏屍之處?”
村人點首。“那還有假!你是差人我才對你說實話。”
立時,何重越抱拳再施禮。“懇求前輩告知,晚輩感激不盡。待晚輩查出真相,立了大功,晚輩必然在馬知縣那為前輩討情,以重金犒賞。”
村人趕緊將自個雙手在粗布鶉衣上揩了揩,隨後拉著何重越的雙臂就去屋簷一角,四處瞅了瞅,真確信無人,他便不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