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點頭。“保住了,保住了。”
從袖中取出五兩碎銀,無情簫人便對郎中道:“且收下,蒙謝郎中多留兩日,待我劉兄無礙再離開。”
郎中也無需客氣,接過銀子,謝了兩聲便應下了。
一切妥備,不想無情簫人幹淨利落,這會便要告辭。
眾人還有幾分挽留之想,奈何無情簫人說一不二,除了石任意不知之外,大家權當客氣一番便罷。
臨行之前,無情簫人取出一錠金元寶,送與繡娘,讓她不必為銀子發愁,隻管好生照拂劉大傷體,直至恢複昔日康健。
有情有義,石任意見著的所謂十惡不赦的歹人---黃千安為甚如此豪情?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石任意細細想來,黃千安的所作所為也不算離奇,正是好朋儕所該做到的。
反之,他心裏不是滋味,想起何重越,行走江湖,卻幾分奸宄,實乃令人失望。
“諸位不必再送我,就此拜別,日後再見。你們就快快回去,小心照看我那劉兄。”黃千安抱拳拱拱手。
如此,繡娘、劉大三位昔日兄弟,還有石任意便與黃千安回禮,抱拳道別。
黃千安乃是官府緝拿重犯,他急於離開也有道理,還著萬一被有心旁人瞧見,密報官府,就會連累繡娘一家了。
就在繡娘家門邊,尚未跨步出去之際,黃千安,他不善言笑的臉上又露出一絲和煦的笑意。“石公子,我侄兒日後有甚消息,老夫必邀你與他再見一麵,共敘往日友情。”
“多謝前輩,晚輩求之不得!”石任意回話。
眾人這會便真的別過黃千安,回去屋中,隻消劉大不丟性命,皆喜色不已,閑話東家長西家短,打發閑時。
而,石任意心中愧疚,他知道此番姨父為了掙銀子才涉入險境,他不能再將自個置之事外了。
用過午膳,石任意便急急拜別劉大幾位兄弟,再與繡娘道別,他說是去監牢之中探望父親,實則為了問出父親,他們家中可有應急的錢物,好取出交給繡娘安排,日後如何花費也能派上用場,總比留在家中指不定哪天就遭賊人偷去,或是官府哪一天抄去的好。
當然,父親尚未定罪,查封了他石家,料想官府還未抄收家中的物什,父親一定會把值錢的寶貝藏在一處,他得趕緊問明父親,而後神不知鬼不覺,待夜深人靜的時候,潛入自個家中,取出那些寶貝了事。
果然,石任意趕來獄中,父子再見,石頂富雙眸精光,瞧見兒子無礙,心下就寬了。
“我兒,你在外頭一切當小心行事,切莫與誰爭執,也別管人家怎樣為難你父親我,他們無中生有,父親我不怕他們。兒啊!勝敗常有,但失誌則前途盡毀,你一時過於自負,大意了。”
他知道父親仍舊希冀他好好攻書,待三年之後舉人榜中有名。隻是,父親的期望他總是疲於應付,並非十成用心。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話雖如此,石任意並未入心,他有他自個的打算。“父親,你可知姨父此番險些丟了性命?”
“啊?”石頂富身在牢中,怎會知道?故而,疑惑望著他。“你姨父怎麼會......”
石任意這才一一道來,並相問家中可有甚麼金銀財寶,他不能再讓姨父、姨母為銀子操心。
石頂富聽後,固然長歎一聲,待兒子相問家中財寶之時卻沉默了良久。
“父親,錢財乃身外之物,就算變賣家產也要換回銀子交給姨父、姨母啊!”
“傻孩子,錢財可是那麼容易掙來的?你姨父這般模樣還不是為了銀子?”
大出預料之外,石任意究竟怎樣也想不到父親會這麼個說話。“父親,姨父、姨母為甚缺銀子,還不是為了救你出獄?”
石頂富當然明白,他冷哼一聲。“為父幾時說不記得他們的好了?任意,不瞞你說,家中已無甚值錢的東西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