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老謀深算的石頂富聽來葉珩的話恨不能當場給葉珩一嘴巴子,就連石任意這般厚道的人也覺著葉珩多嘴,於瑤素聽後心中將會作何感想?
而,於瑤素此時並無任何痛苦或是不悅的表情,她仿似沒聽見什麼來著似得。“葉公子真會打諢,我與石公子泛泛之交,不過有過交集,也看重他的才華,故而時不時與他往來,若說做夫妻,恐怕沒那份福氣啊!”
年歲輕輕的於瑤素口中說出這般的話來,石頂富大為驚駭,他就料到於瑤素城府極深,不易對付,為了永絕後患,才下狠手,讓常生錢假扮山賊將於瑤素和彩雲劫持賣去了山賊手中,多少換來了十兩碎銀,這些銀子都歸常生錢。當然,如今常生錢失跡,於瑤素和彩雲卻平安歸來,石頂富弄巧成拙,也該再想出法子對付這個年輕女子才好。
“珩兒,有些事你不知內情,就不要打諢了,表姨父我先和你吃下這杯酒。來!”說罷,石頂富抬起頭來,整杯酒便朝自個嘴裏灌去。
葉珩蒙在鼓裏,當然不知,他嘻嘻哈哈又手指了指於瑤素,再嬉皮笑臉看去石任意。“表哥,你這位紅顏知己真真對你格外看重啊!哈哈哈!表弟多嘴了,我不說了。”於是,他也仰起頭來,一杯酒全然送到自個嘴裏,咕嘟一聲就聽見已從喉嚨咽下,去了肚中。
石頂富不好動氣,隻能藏怒含笑解圍。“珩兒,你也別整日隻顧著行商在外,也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歲了。”
不想,葉珩卻來了勁,轉臉就朝於瑤素說話。“表姨父說的極是,我說於小姐,你這般貌美如花,我葉珩見了都心動了,不過,嘿嘿嘿,我可不敢和表哥爭你啊!就不知,於小姐你可有姐姐妹妹的,容日後讓母親請了媒婆去你於家提親可好?”
於瑤素本不想搭理他,這會心痛如刀割,麵色不顯露,而葉珩還一旁閑扯,她索性便與他言說兩句。“葉公子過譽,小女子尋常麵容,哪有貌美一說。至於我於家除了我,尚有一胞妹,可惜芳齡十一,還不到談婚論嫁的年歲。”
葉珩咂咂嘴,不無歎息道:“如此說來沒指望了。哈哈哈!”
石任意總不作聲就不對了,他適時開口說話。“瑤素,你失跡這大半年我......我托人打探過,隻查出你在金陵,之後便再不知去向......”
原來這呆子並非絕情的人,還知道打探她下落,於瑤素心裏舒緩了幾許。“公子有心!不過,也沒甚了不得,遭罪一趟讓我和彩雲越發珍視當下不易得來的好日子,從今往後,瑤素自會小心謹慎,誰想害我那是癡心妄想了。”說話的時候於瑤素偏生就瞧去葉珩,並未眸光朝向石頂富或是石任意。
葉珩大驚。“什麼,於小姐,誰還敢害你?”
於瑤素借機頷首。“不錯,人皆有一念之差的時候,正是這一念之差便會出現意外,後果更是讓人難料。”
葉珩鬼精的緊,他仿似從中聽出了些,因著,於瑤素好端端的在飯桌上說出話來的時候有些陰沉沉,暗有所指。不過,他知道自個和於瑤素頭回蒙麵,必不至以有甚過節,而表姨父和表哥和於瑤素認得是認得,但方才表姨父剛入庖屋時的反常舉動令葉珩已想出什麼來。恐怕他們之間有難以言說的過往,或是旁個不便告人的隱情。也或許是自個多心了,人家於小姐不知受了什麼委屈,歸來熟識的石家,隨口提提自個遭逢並無不可啊!
“於小姐可打算報官?”葉珩故意試探。
於瑤素卻搖頭,麵無表情。“不用,報官也查不出什麼來。我覺著害我的人隻恐已逃之夭夭了,官府又能去哪找到?”於瑤素心機深深,刻意喬話擾亂大家的心思,以免過於激化石頂富,暗中過招也該有個度,萬一有甚閃失恐對自個也不利。就算她如今身上已備下可殺人性命的東西。
“那也不能讓惡人逍遙法外啊!”葉珩再度言辭抗聲,不過就是試探他們,看看誰會坐不住而暴露。
石頂富後背已冷汗直流,他就快抑製不了自個,仿佛聽葉珩和於瑤素說話全是衝著他來的,對他這個幕後黑手早已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