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心裏無可奈何,但麵上卻含笑說。“任意,你切記著,你已長大成人,無論你父親娶什麼樣的女人歸家,你也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歲。姨母過完年便替你張羅一門親事,隻要你信姨母我。”
搖頭歎息,石任意情知桌上這位中年消瘦的男子乃是姨父的好朋儕,說話便不必遮遮掩掩。“姨母,於瑤素已歸來,孩兒我不知如何麵對?”
繡娘卻冷笑一聲。“任意還不明白,她乃不吉之人,萬萬是不可再交集下去了。孩子,你聽姨母一句話,趁著過年,你趕緊同你父親商定,將你祖宅早早變賣,離開那是非之地吧!你也知道你父親他......”
繡娘的話中肯,石任意聽出來了,便點首道:“姨母的話孩兒記在心中,但,家父和孩兒能去哪?到哪又能避開恩恩怨怨?繼母遠在數千裏之外,家父和孩兒我不也找到了嗎?”
說來此話,劉大也覺著石任意說的確有道理,恩恩怨怨若未化解,去天涯海角也逃不脫。
“任意,先吃杯酒。”劉大好勸。
石任意舉杯便一飲而盡。向時,任意不善吃酒,都是微微抿上一小口而已,今個他卻滿杯吃下,該知道他心裏多有苦惱。
繡娘從旁又道:“任意,你父子二人萬不能留在壩沿村、也不能留在椒城,無論去往何處,總之能有個安逸的地方,你好生攻書,為往後著想,姨母和你姨父替你張羅一戶人家的小姐,待你成婚之後便可避開這些恩恩怨怨,再設法興盛你石家不遲。”
劉大點頭。“是啊!椒城你父子二人是不能久留的,去哪都成,總該好好的,若然,往後你石家還不定會遭逢什麼。”
姨父、姨母的話說起來提點他,石任意並非不懂,自個父子二人身陷是是非非旋渦,難以脫身,倘或執迷當下的安穩,說不定哪天就會惡禍再臨。
父親到底殺沒殺楊伯和殷五娘,他---石任意真的無法料到,但,自個父親一心待自個確是假不了的。
姨母的話是趁著周遭人都在過年,無法料及的時候悄無聲息地背井離鄉,以免年後是是非非纏身而無法躲避,真有幾分道理,石任意終要好好細量一番的。
中年消瘦男子在石任意思忖不語的時候也客氣說話。“小兄弟,我敬你一杯。”
石任意連忙起身,不失禮數。“不敢,晚輩敬前輩一杯。”
中年消瘦男子畢竟是姨父的好朋儕,自個乃晚輩,懂得禮數,有規有矩的方是他的為人。
四人便又閑話了些家長裏短,免得石任意惆悵。
繡娘不時夾菜去石任意碗中,石任意瞧見繡娘就想起了母親,她們相貌一模一樣,可惜自個的母親卻長眠地下。
“姨母,昨個孩兒遇上昔日朋儕---何重越了......”
不待石任意說下去,劉大連忙一旁插話。“何重越,這名字好似在哪聽過。”
其實,石任意從未對姨父、姨母提及過何重越這個年輕男子,他們理當不知何重越是誰人,來自哪兒,可,劉大卻說在哪聽過,石任意便不解了。
聽過也好,沒聽過也罷,何重越這名字在江湖不知算不算得上個人響當當的名字?自個與他交集,可恨何重越對他---石任意的父親卻充斥怨恨,究其緣故暫且不知,他便對姨父、姨母不隱瞞說起了他如何與何重越相識,又如何被黃千安放過一馬,逃脫了的往事都一氣說了幹淨。
前因後果,繡娘和劉大都知道了,劉大幹咳兩聲,微微笑道:“難怪,我就說在哪聽過何重越的名諱。”瞧向石任意,劉大拍了拍自個胸襟說道:“任意放心,姨父我在江湖上闖蕩多年,江湖的朋友們還會記得我的好,如同上回,幫襯打探出你繼母和於瑤素的下落,這次,我再請他們替我打探哪何重越為何與你父親結怨的事。”
“那便多謝姨父了,孩兒真不知他們怎地就成了仇家似的,父親也不說、何重越也不告知我真相,孩兒我夾在其中實在不好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