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本官隻能聽說,從未真的見過什麼活神仙啊!甘道長若真的就是上官婉兒,她成仙本官絕對相信,但她若並非上官婉兒呢?那她仍然就是個江湖騙子啊!”
羅光歎了口氣。“大人,不論您信是不信,甘道長稟異非常,若不是近千歲的古人,那麼會不會是上官婉兒轉世投胎?”
轉世投胎?馬益轍又陷入沈思。這世道什麼不可能?自個為官已看破塵世種種,什麼人情世故,什麼爾虞我詐,什麼神神秘秘,難解之謎,他是否該改換看法,謹慎對待?
“查,你給本官繼續查下去,務必查個清清楚楚再來稟報。”
匆匆忙忙趕回,連家門都沒過,馬知縣又吩咐他繼續查下去,羅光有苦難言,卻不能不領命。
“是!小的......小的這就連夜趕去鄉下。”
馬益轍老奸巨猾之人,一抬眼便知道羅光心下不悅,好賴人家在鄉下吃了苦頭才查出線索,馬益轍也懂得籠絡人心,當即便好言道:“羅光,你替本官忙前忙後,功勞不小,本官記在心中,不會虧待你的。”
聽聞此言,羅光愁容頓消,臉兒也舒展了笑顏。
待羅光離開,馬益轍仍有疑惑在心,那便是甘坤道為何會把了呂生福五百兩紋銀,與那般地痞暗地裏交集,這甘坤道活神仙的為人多少存有難解的一麵。
......
娘娘廟之中,馮翁趕來石任意的廂房,關了門,二人便閑說些話。
石任意始終感激馮翁救下他的性命,此生此世也不敢忘懷。而馮翁自打跟隨甘坤道學那道法之後,已脫胎換骨似的,學會了符籙,還認得幾個字,再不是村夫的模樣。
“前輩,甘道長本事了得,您隨她學道法,他日必有大成。”
馮翁微微含笑。“道家所求的是長生不老,我隨家師學道法之後,亦覺著自個越發年輕,看來師傅她所傳的道法確有功效,我已漸漸頓悟,自然會用心求學。”轉念,馮翁對石任意道:“石秀才,你還年輕,若想為官就該好好攻書而不輟,若非,不如和我一樣隨家師學道法,為官做凡人不過匆匆幾十年,但家師的道法可令石秀才你長生不死啊!”
這馮翁究竟怎麼頓悟的,悟出什麼道來?言行舉止全不是那村人的做派,全然一得道高人的非凡神態。
“馮翁,請恕晚輩直言,您怎地突然就要拜甘道長為師,你究竟悟出什麼來了?”
瞧著年輕人羨慕的神色,馮翁一掃而過,瞬間便恢複淡定。“天機不可泄露,但你且信我,師傅不是凡人,你受她看重著實是你的福分,不可靡費了。”
好似雲裏來霧裏去,又好似聽出些道理來,石任意不好再問,故而,他估量著自個被甘坤道看重的緣故。然,想來還真慚愧,自個隻不過有了些念頭,卻無半點可歌功的成就拿得出手。
“前輩真的覺著晚輩跟隨甘道長學道法會有大成?”隨口問問而已。
然,馮翁卻改了口道:“我隻說別靡費了機會,若你真隨家師學道,究竟能不能大成,我可不敢說。”
自個被甘坤道看重,馮翁又勸他跟隨甘坤道學道法,他若真的追隨甘坤道學道法,而馮翁卻說未必就能大成,那般說來,自個就算學道法了也不定能有所成,不定長生不死,那學來道法還有甚用?
自個本就內心灑脫之人,鍾愛山色空濛,詩詞歌賦乃至音律而閑逸的度日,本意編撰“生死之道”流芳百世,與甘坤道的道家道法毫無幹係,如若左右搖擺不定,一時興起又想得道成仙,自個的夙願便會受製,說不定就似那求官而不順,行商而不獲的尷尬境地,陷入無法擺脫的無奈。
甘坤道再有道法,真的是活神仙,自個未必就能如她那般學有所成,自個還是別涉入太多的念頭之中,專心待機編撰“生死之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