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甘坤道也稍緩了緩。“算了,你怎麼做美夢我也無法阻止你,任意,你該想想日後娶誰為妻,什麼樣的女子才合你的意。”
“嗯!愚弟明白了。”他沉沉的垂下了頭。
正是他垂首之際,甘坤道眼眸生出一絲難以捉摸的溫柔,貝齒咬了咬自個依然紅潤的下唇。猶如閃電一般迅疾便不見。
“走吧!姐姐還要讓你見識見識人間的疾苦,讓你知道活在世上的不容易,到了京城,姐姐還要讓你知道更多的真相。你切莫焦急,一切都有姐姐替你做主。”
“遵命!”
甘坤道抗首抬步已前走,那瓷碗她是不會收拾的,反正有個扈從的年輕男子,就讓他收拾瓷碗,背上褡褳吧!
石任意自然將那瓷碗撿起,藏於褡褳之中,追隨甘坤道而去。
......
鄭杏娘和晉嬸子說及村中閑事,各自笑得合不攏嘴。也別說,晉嬸子年歲七十,卻擅於說些趣聞,鄭杏娘自然歡喜,兩個婦人在家中都能說個半天不覺著累的話。
石頂富歸來,滿臉不悅,連走路都沒了力道,輕飄飄的,已來至庖房。
鄭杏娘早已瞧見,知道他定然是輸了銀子,這會可別招惹他,以免他無名火會朝她身上發來。
晉嬸子趕緊就去沏茶,石頂富則迫不及待的先個從碗櫥之中找來鍋巴“嘎嘣......嘎嘣......”嚼了起來。
他本就是個討飯的花子起家,什麼苦沒嚐過,這鍋巴他還特喜愛呢!
“石鄉紳,今個有位驛使送來一封信函,夫人吩咐待你晚膳歸來就交給你。”說罷,晉嬸子從袖中便取出遞給石頂富。
驛使送來信函?石頂富不解,他也不知會是誰給他寫來信函,他當然該打開瞧瞧究竟。
話說,自個掘人祖墳,偷盜了些銀子回家後,過上富庶日子,也為任意請來了私塾先生,趁機,他也跟著學了幾個字,信函送來,估摸著可看個明白。
自是,他攤開紙張,聚目細細閱看,一席看罷,麵色陡然生出令人懼怕的狠戾。
吞了口涎水,鄭杏娘小聲問道:“信上說些什麼?”
“不將此賊人千刀萬剮,我石頂富枉為人。”他說完,那手中的信函已被他撕個粉碎。
他額頭青筋暴突,雙眸圓睜,惡狠狠地瞪著庖房門外,有股殺人的狠毒之氣氛在屋中盤桓。
近來,鄭杏娘與石頂富常常為了瑣事拌嘴,石頂富可不似曾經總謙讓孫桂花一般謙讓鄭杏娘,他們二人若爭執的厲害,石頂富必然摔門而出,或是去了旁個廂房獨臥,或是三更半夜也要去賭坊玩耍。根源便是石頂富執意說要將鄭杏娘在縣城的舊宅相贈姚彩蓮,而鄭杏娘說什麼也不答應。
“你別著氣了,坐下吃杯酒解解氣。”一壁對石頂富說話,鄭杏娘一壁催促道:“晉嬸子,快快備晚膳。”
晉嬸子和鄭杏娘一樣,都不知石頂富為何著氣,信中之人到底是誰,她們都不敢多問。
那酒杯已斟滿,晉嬸子識趣,去了鍋灶旁,留了些菜,自個獨用。至於鄭杏娘則察言觀色,時不時給石頂富夾菜。
“夫君,別氣惱,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此事不關鄭杏娘,石頂富陰沉沉的臉總不太妥,他也知道,隻為了縣城舊宅生她悶氣,也要道明緣由才合適。
於是乎,石頂富歎了口氣道:“唉!杏娘有所不知,此信是為夫我托人打聽消息的,不想這消息就來了。”
鄭杏娘微眯著眼睛,含著一絲溫柔相問。“夫君,有甚大不了的消息?奴家也有個消息打算對你說呢!”
“哦?”石頂富不知她有什麼消息,雖然不耐煩,仍舊問了一句。“什麼消息?”
既然他問了,鄭杏娘則更加溫柔說話。“夫君,奴家昨個就打算跟你說,奴家去娘娘廟了。在那兒,見上了住持馮道長,求他幫襯,他告訴奴家,說是想求子可往金陵,一位許郎中最懂得婦人之疾。奴家覺著自個年歲尚可,將來呀,為你石家再留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