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好......好賢侄......我常生錢渾渾噩噩一生......死......死不足惜,可惜......可惜你天生仁善,卻有個人麵獸心的父親......你遲早會......會被你父親給牽扯,給......給害了的。任意賢侄,你走吧,我已無法救......救活了......我......我不怪你......”隨之,常生錢便隻有倒氣的份,漸漸張嘴也沒法說話,最後一口氣也在石任意急切施救無果的時候完結。
“殺人了”“殺人了”......人群之中已亂作一團,來來往往的人有的駐足查看,有的則趕緊跑離。
隻覺著天旋地轉,何曾想過,自個也會失手殺人啊!但無論如何,自個真的殺了人啊!眼兒一閉,石任意便厥了過去......
似乎夢境之中,自個已分不清自個在哪兒,在人間、在地府、在仙境?睜開雙眸,原來自個仍生還在人間喲!
哎呀,自個這是在哪?為何瞧著似乎在牢房之中?
“小子,你醒了啊!”果然,這兒真的是監牢,一獄卒冷笑一聲,轉而就離開。
殺入了,自個殺入了呀!自個可是在街頭當著眾人的麵殺了常生錢的呀!自個厥過去之後,或許就此被路過的衙役給拿了來?
真個傻了眼,想也沒想到自個有朝一日也成了殺人犯,被關入大牢。
一心隻讀聖賢書,隻想成聖賢的後繼之人,成就學說,名揚天下,奈何今日犯下殺人的惡行,此生的清白毀於一旦了。
痛徹心扉,無法自諒,無論自個失手所殺的是否是歹人。石任意雙膝跪地,淚如泉湧。
不知又過了些什麼時候,仍難脫離悲愴的石任意淚眸瞧見了獄卒已趕來,而獄卒身後也跟來了自個的妻子---甘坤道---甘寶兒。
“夫君,你受苦了。”
他哪受什麼苦?不過失手殺人,厥了過去,這會才醒來,而甘寶兒已得來消息,匆匆趕至。
“我......寶兒,我......為夫我殺人了。”
甘坤道頷首。“奴家已知道了。”
“我無心的,寶兒,我隻打算將他帶來官府,慌亂之中也不知怎地就失手殺了他。”
“殺就殺了,一個惡貫滿盈的罪人,你這是替官府除惡,立下了功勞。”說話之間,甘坤道一個眸光掃去。
獄卒已瞧見甘坤道的眼神,點頭哈腰,當即就將石任意給放出了大牢。“這位石公子,先前小的多有得罪,還請您大人大量,不要同小的計較。”
甘坤道從袖中取出五兩碎銀把了獄卒。“成了,我夫婦二人就此拜別。”
“二位貴人且慢行。”獄卒再度點頭哈腰。
什麼,這就無礙,這就被放出了?
石任意怎地也沒料到,就這麼輕而易舉被甘寶兒給救出了牢房。
二人都是著常服,又著他俊朗,甘寶兒貌美如花,絲毫瞧不出已四十多歲的年紀,夫婦二人出了牢房,步伐快速,沿著街路走上一段,前方便有兩頂轎子等在一旁。
“夫君,你我各自上轎吧!”
還備了轎子?真是越來越詭異了,甘坤道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將他這個殺人者變成了立功之人?還用了轎子來接他?
坐在轎中,晃悠悠、晃悠悠,石任意的心中便都是常生錢死時的模樣,那惡徒臨死的時候偏生說及他父親---石頂富的人麵獸心來。難道昔日有關父親的種種傳言都是真的?
瞧了瞧自個衣裳,左臂袒露,是為了扯下左袖替常生錢捂住被匕首刺開的傷口而沒了衣袖。血跡仍然在他的衣襟處可鑒,那血腥的濃濃之氣息在他的鼻間流蕩,令他作嘔。
轎子總算停下,轎夫掀開了轎簾。“公子,請下轎。”
石任意抬眸瞧去轎外,自個的妻子---甘寶兒已站在轎外,等他下轎。
下了轎來,眼前的地方還能記得,這不就是曹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