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何苦如此?”甘坤道發話。“媳婦和任意真心相愛,求您老人家成全。”
老人家?自個比她還年輕幾歲,在她麵前能算老人家?
石頂富越發搖頭苦笑,笑的眼淚亦在眼眶之中轉悠,左臂雖然沒甚痛楚了,可惜隱隱約約依然令他感到隱隱作痛而備受煎熬。
弓下腰來,右手捂住空蕩蕩的左袖,向上移動,輕輕按住痛楚的斷臂之處。他一個轉眸,那老淚再度橫流起來。
“荒唐,太過荒唐,你是活神仙甘道長嗎?啊!是啊!你確實是活神仙甘道長啊!可你什麼年歲了,你要嫁給我兒做妻子?你......你這份年歲我石家還能指望你傳宗接代嗎?”
說及這些,甘坤道羞愧低下頭來,她雖然和石任意私定終身,但二人從未行過房,也不知自個還能不能為石家留後,確實都這份年歲了。
“兒媳我......”甘坤道不得不應話,此時的石頂富似乎不再管她是不是活神仙,更在乎的是她這般年歲還能和任意生兒育女嗎?“兒媳我還是處子之身,自然能為你石家綿延子嗣。”
如此堅定,石頂富亦再度傻了眼,他想好好瞧清楚,這位可是百姓口中的活神仙,誰能娶到他還不是倒了十八輩子巧了。可,真從兒子口中得知,石任意真的要娶了甘坤道為妻的話,石頂富卻無法淡定了。
“笑話,你們都瘋了,都瘋了,別再拿我這個快死的人逗耍了,我......”石頂富越發心如刀割般痛不欲生。
“父親,人世無常,您料不到,孩兒也沒料到,寶兒不嫌棄孩兒年幼無知,真心待孩兒我,孩兒已受寵若驚了,慶幸孩兒娶到寶兒這般的世間美人,實乃孩兒前世修來的福分。待孩兒救你出牢,就請父親大人您替我們做主......”
“任意我兒,是我在做夢還是你在做夢,她都什麼年歲了,你才多大,你們成婚,簡直是天大的笑話,為父並非執意要反對你們成婚,你自個倒是說說,你們合適嗎?”
石頂富這會滿眼都是兒子的大好年華,而甘坤道比之於瑤素那般年歲輕輕的女子還貌美都無法令他答應他們的婚事。
甘坤道或許亦早有準備,猜到石頂富會斷然反對她和他的兒子成婚。婚姻不是兒戲,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石任意的父親都反對了,那麼他們補辦婚儀就別指望了。
她不再多言,此事幹係二人一輩子,作為男兒大丈夫,她等著夫君去說服他自個的父親。
石任意興許也早有預料,遂跪地不起。“父親,孩兒與寶兒乃是天作之姻緣,若讓孩兒旁娶,孩兒寧死也不想娶旁個女子。”
此話一出,甘坤道胸前起伏,感觸自個的愛郎有情有義,不會負她,不由得眼中模糊了起來。
“這......兒啊,石家就你這一根獨苗,為父不想你任性到斷了石家的香火啊!”
“父親您瞧,寶兒雖然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您看,她哪有四十多歲年紀的模樣,分明比之於瑤素還年輕,日後別說生兒育女,為我石家生出十個八個孩兒決計不在話下。”
“唉!”石頂富悲憤不已。他則雙膝跪地。“老天爺,我石頂富惡貫滿盈,您要懲罰我就懲罰我吧!何苦要對我兒---任意下手啊!他是個好孩兒,老天爺,求您開開眼,饒過他吧!”
看來,石頂富是鐵了心,不答應這門親事,他自知此番下獄,非死不可,兒子是他最後的希望,一旦兒子娶了甘坤道,這樣年歲的婦人,莫說能不能生養,就是往後在外頭,被人知道了也是笑話。在他心裏,男大女小倒也無妨,唯獨,這位比自個還年長的婦人,石頂富實在無法接受。
“父親,您為何不明白,孩兒能夠遇上寶兒是天作之緣啊!”
“閉嘴,想讓為父答應你們成婚,那就等我死後,你自個做主吧!”
什麼活神仙,什麼貌美如花,原來自個在旁人心裏都是可指望的才加以崇敬,一旦所涉各自的利益,誰都沒了好顏色,寬容之心。可憐自個所鍾愛的羊倌那麼年紀輕輕就離世,要不然他們也該成婚,生兒育女,或許她就能成一位良家婦人,不必再想著榮華富貴,起碼,和心愛的男子共度平凡的一生也算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