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哭，也沒有控訴她為什麼這麼久才回來。
這看著這樣的他，洛知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自己的胸口，壓得她難受。
她沒有接話，用力地眨了好幾下眼睛，深呼吸，一邊用熱毛巾貼住他的臉，又讓幻海蕪心端來熱水讓他喝下。
可是小魔頭卻沒有喝，反而看著她問。
“姐姐，你什麼時候走？”
洛知一頓。
理智上，她應該說一個時間，刺激他，看看他願不願意跟自己一起離開。
萬一就願意了呢？
可是她完全說不出口，說出來就是用刀子在紮他的心。
洛知抿著唇，垂下眼簾，意味模糊地說了一句：“說什麼話呢？你現在這樣，姐姐哪敢走？”
可惜這樣並沒有糊弄過去，小魔頭雖然隻有幾歲，但他的智商明顯很高。
“那就是還會走。”
“……”
一時之間感歎他聰明的同時又希望他不要太過聰明。
太過聰明的人，總是更容易吃虧，因為有些東西看得太明白了。
洛知歎了口氣，“先喝熱水好不好？”
“你別走……”
他忽然抓住她的裙擺，緊緊地，用力地抓緊，像是做了什麼決定般：“就算要走，也帶上我吧。”
洛知一愣。
“你說什麼？”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魔頭說帶上他？
“你願意跟我出去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猶豫不決，而是點了點頭。
“嗯。”
洛知不敢相信，再一次向他確定：“真的？不會後悔？”
“姐姐，我想跟著你。”
隨著小魔頭話語的落下，洛知聽見了從遠處傳來了轟隆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裂開。
小魔頭好奇：“那是什麼？”
洛知看著麵前麵容稚嫩的小魔頭，心中忽然極其不舍。
等幻境一破，她以後就沒有機會再看到幼年版楚非玄了，雖然是幻境，但這些卻是楚非玄心魔中的縮影。
是他。
“沒什麼。”洛知微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其他是什麼都不用管，你隻要知道，姐姐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就好，姐姐也不怕你身上的煞氣。而且等出去之後，姐姐一定會想辦法把你身上的煞氣治好，讓你變成正常人，你相信姐姐嗎？”
小魔頭眨了眨眼，之後點了點頭。
“嗯！”
“那就好。”
洛知朝他伸出手，“要走了，要不要跟姐姐抱一個？”
小魔頭大概是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跟別人那麼親密過，畢竟他的母親也從來不看他，所以提起抱抱，有些靦腆。
不過他還是挪著小步子朝洛知走過來，緩慢地走到她懷裏，洛知將他用力地抱住，拍拍他的肩膀。
轟——
身後巨響聲音越來越大。
懷中的小魔頭似受到了驚嚇，想要抬頭，洛知卻一把按住他的腦袋，不讓他看，隻是堅定地道：“記住，千萬不要忘了我說的話，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治好，聽見了沒？”
在幻境消失之前，小魔頭呆呆地看著她，眼神清澈，但是臉上寫滿的都是對她的信任。
幻境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