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楚非玄垂著眼簾,唇角卻輕輕翹著,勾著一抹自嘲的笑容。
不被選擇,被拋棄,這種情緒他早該習慣了才是。
反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都是這樣的。
隻要他什麼都沒有,那他就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
楚非玄黯自神傷,出神之際,突覺自己的下巴被捏住,然後,下巴毫無預警地被抬了起來,對上少女的臉。
楚非玄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少女越來越近的臉,一顆心七下八下地狂跳。
少女吻住了他。
少年魔王愣在原地。
少女的唇溫軟,帶著點點涼意,侵占了楚非玄所有的氣息。
如蜻蜓點水一般,少女的唇一觸即離。
她彎起唇,“你不想見他的話,就在這轎中等我吧,我見過陸前輩之後,再去給你做解毒的藥。”
交待完,洛知收回手,轉身掀開簾子出去了。
她走後,轎內便隻剩下楚非玄一個人,他呆愣在原地,腦海裏能想到的,隻有剛才少女吻下來的那一幕。
原本還打算顧影自憐,自嘲的他,這會兒卻因為少女的一個吻,整顆心又熱了起來。
楚非玄哪裏還在轎中等得下去?
驀地起身掀開簾子跟了上去,黑色的眼底湧現的,是明亮的顏色。
之前,是他想岔了。
他竟想用龍綾索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卻完全沒有去考慮到她的自由問題。
更何況,想留住人的是他。
那他便跟在她的身邊好了,她去哪裏,他去哪裏,她做什麼,他便也跟著去做什麼。
這樣一來,她想做什麼都不會受到限製,人也在自己的跟前。
想通之後,楚非玄隻覺得眼前驟然撥開雲見月,心中一片舒爽,連帶著看老頭也沒那麼不順眼了。
“丫頭啊,這一路上可有受什麼傷啊?你離開之後我才想到啊,那天極山的氣候極寒,你走的時候本座都忘記叫你添衣了,可有凍著?哎喲,瞧著都好像瘦了些許,定是吃了不少苦吧?可憐的小丫頭。”
一下轎,楚非玄便聽見那老頭嘮嘮叨叨。
不見其人,隻聞其聲,吵鬧得很。
他正思索間,老頭便將矛頭指向了他。
“喂,你這個大魔頭是不是沒有將我們家小丫頭照顧好,她看起來都瘦了!”
楚非玄本就不爽他,沒想到他居然還敢來找自己的晦氣。
聽著他的話,楚非玄冷笑一聲,驀然冒出一句:“她是本尊的。”
雖早猜到這個小丫頭可能和這個魔界的楚非玄關係非同尋常,可是聽到楚非玄突然這樣說,還是很不習慣,冷哼了一聲。
“下聘了嗎,八抬大轎娶過門了嗎就是你的,想得可真美。”
陸長峰唾棄了他幾口,然後跟著洛知進去了。
“姐姐!”
一隻白色的小狐狸驀地從屋內跑出來,從空中躍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竄進洛知的懷裏。
“小蒼言。”
洛知將它抱住。
許久未見她,小蒼言對她極是想念,在她的懷裏各種蹭來蹭去,貪婪地吸取著她身上的味道。
自家族出事之後,它身邊的親人隻剩下一個兄長,兄長性情冷硬,且頗為威嚴,從來不會像這樣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