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就像是為了掩護婁家而特意下的一樣。
晚上,胖子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氣的於莉質問她:“你是不是舍不得婁曉娥?”
胖子心虛地說:“我怎麼會舍不得她呢?”
“那你翻來覆去的跟烙餅似的!”
胖子坐了起來:“我是不放心那鐲子。這麼貴重的東西放在哪我都覺得不安全。”
於莉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跟著一起緊張了起來。
其實,那個鐲子好好在星露穀小木屋裏的桌子上放著,跟它一起的還有四根金條。
有這四條“黃魚”,將來開飯店的啟動資金就算是有了。
反正也睡不著了,於莉幹脆坐了起來,走到留聲機旁邊,對胖子說:“我們再聽一遍《命運》吧?”
她傍晚的時候不還嫌吵嗎?
胖子驚訝的放好唱針,調小了音量,聽著音樂緩緩響起。
好半天,於莉忽然說:“這音調陰暗、低沉……”
胖子有種對她刮目相看、又有種恰逢知音的巨大喜悅:“你聽得出來?”
於莉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我知道我沒文化,長的也沒婁曉娥漂亮,你幹嘛不留下她呀?我給你倆騰地兒!”
胖子心虛地撲了過去:“泰山壓頂!”
好一會兒,才在於莉的求饒聲中坐起身對她說:“男女之間,一旦成為了愛人,就不可能回到從前了。想要結束這種關係,必然就會有一個人受到傷害。”
於莉聽的似懂非懂:“你別把我當三歲小孩。”
胖子哄著她:“真的真的,唯獨有情有義,才不會從彼此生命中消失。”
於莉還是吃醋:“她把傳家寶都給你了!”
“所以我們倆就愈發沒可能在一起了……”
於莉聽明白了,如果沒有那隻鐲子的話一切就都有可能。
想通了這其中的道理,於莉扁了扁嘴再不提這事兒了。
她倚在胖子的肩上,聽著留聲機發出的音樂,問道:“這首曲子到底講的是什麼呀?”
胖子把她擁在懷裏,說:“這首曲子完美詮釋了什麼是通過激烈鬥爭得來的最終勝利。”
“最終勝利?”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在列寧格勒被圍城的那段時間,交響樂團演奏了這首曲子。當演奏到第二樂章的時候,炸彈開始在附近落下,但樂團成員們一直堅持著演奏,直到最後一個音符結束。”
這下於莉懂了,想想外麵發生的事,還有婁曉娥一家的倉皇出走,這難道不是在鬥爭嗎?
次日清早,胖子出去倒尿盆回來,就被陳燕質問:“昨晚上你跟於莉吵架了?”
“沒有,就是吃醋了。”
陳燕掐了他一記:“不吃醋才怪呢!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二話不說就把那麼重要的一件東西給你了。換我,我也生氣!”
胖子急了:“二姐!人家隻是托我幫忙保管,不是給我了!”
陳燕歎了口氣:“走了也好,她長的那麼漂亮,又是大家閨秀,我和於莉在她麵前都挺沒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