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出了車間,來到沒人的地方,胖子問她:“你怎麼不告訴我?”
申雪梅又低下了頭:“我們兩個非親非故。”
“這可就不對了吧,從67年到現在,13年過去了,咱倆又沒有絕交,怎麼不是故交了?”
申雪梅期期艾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胖子這個氣呀:“幹脆讓人把你欺負死得了。都把你男人打了,把你衣服……都那樣了,你還想著忍呐?”
申雪梅眼眶紅了,不一會兒大顆大顆的眼淚就撲簌簌地落了下來,像雨點,逐漸彙聚成一串珠子。
胖子無奈地歎了口氣,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你男人,他沒怎麼樣你吧?”
申雪梅胡亂抹了一把眼淚:“他讓我滾,說他就是個廢物,是個王八,都是他拖累了我,他配不上我。”
說完,也就嗚嗚嗚的哭出了聲。
這個可憐的女人就跟過去那些被惡少盯上,給強搶回家的無助少女一樣,都覺得她好欺負。
要不然,當年她也不會屈從在李懷德的身下……
胖子安撫了申雪梅一番,心情不好也不想上班,從廠裏出來就奔了醫院。
師博文的情況倒是穩定下來了,他失血過多,但好在身強體健,又及時送到了醫院進行搶救,看來還有八百十年好活。
就是他母親的事兒,誰也沒想好該怎麼和他說,因此隻能先瞞著他。
擒龍虎的情況就嚴重多了。術後引起並發症,高燒不退,現在都還在掙命。
始終也隻有他大哥守著他,他家裏其餘人一個沒見著。
下午的時候,陳燕來了。
手裏拎著一袋蘋果,讓胖子不由得感歎命運總是驚人的相似。
胖子一看見她就沒好臉:“你來幹什麼!”
陳燕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說的嗎?當領導的要經常關心員工。”
“你……他這回受了不輕的傷,身上東一個疤,西一道痕的,難看死了,二姐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陳燕十分無奈:“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胖子歎了口氣:“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時候了,他媽……走了。”
聽了胖子的話,陳燕石化當場。
師博文他媽,竟然、竟然就這麼走了?
陳燕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所以他還不知道?”
胖子點了點頭:“還沒想好該怎麼跟他說。我怕他受不了這個打擊。”
陳燕挨著胖子坐了下來,沉默了一小會兒才說:“我明白。”
誰料胖子卻斬釘截鐵的反駁:“你不明白!或者說咱們誰都還不明白。常聽人言,父母是替我們擋在死神前麵的一道牆。父母在,牆就還在;可師博文的父母都不在了,這堵牆也就塌了。從今往後,他就要直麵死神了……”
陳燕隻是思考了一會兒,就驚恐的縮成了一團,小弟說的太殘酷、也太真實了。
胖子手忙腳亂的安慰她:“二姐別怕,我會永遠都陪著你的。”
陳燕聲音很小:“真的?”
“真的!”
“……”
上午,師博文還是知道了這個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