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郎神色羞囧,道:“是它逼我穿的,說什麼女裝更好看,還能讓人放鬆警惕。”
“它?”
“蘭花樹上的妖怪,它把我困在這裏,要我迷惑凡人,用凡人的血氣供他修煉。”
虞九大吃一驚,她剛剛圍著蘭花樹站那麼久,危險居然就在她麵前,她卻毫無知覺。
“所以你幫它害了幾個人?”
“沒有,這裏荒郊野嶺的,平時根本沒幾個人會來這裏。”謝三郎搖頭。
“花硯有沒有來過這裏?”虞九又問。
謝三郎再次搖頭。
虞九舒了一口氣,扶起謝三郎,替他鬆綁,“先回去再說吧。”
這時,濃鬱的花香從廟外吹進來。
謝三郎臉色一變:“它來了。”
虞九心裏一沉,暗暗握緊繩子。
隻見一朵半丈高,肥胖的白蘭花,一扭一扭地出現在視野中。
看起來很別扭,有一種故作嬌俏的違和感。
“嘻嘻嘻,俺的奴,你要去哪裏?”大白花的聲音也跟它的體型一樣敦厚。
謝三郎很硬氣,破口大罵:“醜八怪,誰是你的奴,小爺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虞九很佩服他的勇氣。
大白花似乎也覺得他勇氣可嘉:“看來,你很勇哦。嘻嘻嘻,那你走給俺看看。”
“走就走!”
謝三郎昂首挺胸闊步走了出去。
虞九跟在後麵,時不時回頭看看大白花。
事情真有這麼簡單?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因為她看到上一秒還走在她麵前的三表哥,下一秒消失不見了,回頭一看,他出現在大白花麵前,還保持往前走的姿勢,慣性讓他“嘭”的一下撞到了大白花上。
“嘻嘻嘻,俺的奴又回來了,是舍不得俺嗎?”
大白花說完,整個花上下蛄蛹起來,緊接著像喉結翻滾一樣,從花苞頂端吐出來一道白色不明物體,打在謝三郎的肚子上。
謝三郎連忙扯開上衣,肚子上赫然印著一朵蘭花,和大白花的曲線走向一模一樣。
大白花收攏花瓣,再次用敦厚的聲線說話:“本來不想給你種妖奴印的,可是你太不乖了。”
一旦被烙印上妖奴印,奴的性命就不再屬於自己。
妖生奴生、妖死奴死;
反之,奴死了卻不會對妖有任何不良影響。
這就是妖奴印?虞九看了看謝三肚子上的蘭花,又看了看大白花妖。此情此景,腦子裏忽然想到一句話:它隻是順手給了朵花,你卻紅著臉想用餘生做代價。
什麼亂七八糟的。
謝三哭喪著臉:“你走吧,我已經是它的人了。”
等了很久都沒等到虞九回答“要死一起死”“我不能拋下你”“我一定會救你的”之類的話。
抬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虞九早已經往三合鎮方向跑了一大段距離,速度太快甚至帶起一路煙塵。
直到進入三合鎮,虞九才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著氣。
她隻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拚命。
傻子才有機會不跑,留在那裏送人頭,聰明的人都知道去搬救兵。
虞九找到那個隻見過一麵的舅舅,將情況簡單說明。
謝淵安撫她幾句,便閃身消失了。
虞九等啊等,直到傍晚,才看到謝三郎垂頭喪氣地跟在謝淵後麵回來。
第二天,謝三少院中一夜之間長出來一棵幾十層屋子高的蘭花樹,整個謝府籠罩在一片清香中。
虞九在自己的小院,遠遠望著這棵全鎮最高的植物思考:看來謝淵已經降服了這個花妖,抹除謝三身上的妖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