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閃了過去,一掌掐著冒牌貨的脖子,那人卻靈活地躲開,對著他露出神秘莫測的笑意,“我就是你啊。”
“胡說八道!”相柳眉宇間全是怒氣,長袖一揮,一掌擊打出去,“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二人你來我往,大打出手,靈光四現,無人能插手。
周圍的生命氣息一瞬之間竟然全都消失不見,那些人仿佛看不到這裏有人在動手。
就連沐琉,也隻是漠然地旁觀,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相柳注意到異常,愈發感覺眼前之人不簡單。
兩臂相抵之間,冒牌貨湊過來笑得猖狂挑釁,語氣輕佻,“你還真的愚蠢,到現在了還沒有發現,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的意障,是你的夢魂,是你不願麵對的真相!”
他突然變得凶狠起來,“你不是一直想娶沐琉嗎?我替你做到了,你不應該開心嗎?”
眼前的冒牌貨越來越放肆,帶著底氣,像個入了邪的瘋子。
相柳一掌擊打在他的胸口,一陣巨大的旋風之後,冒牌貨被卷上半空,隨後重重地落下來。
相柳自己心口突然像是受了重創,一股腥味的液體迅速從胸腔溢出嘴角,身子一個不穩,向後倒了下去。
巨大的疼痛感鋪天蓋地襲來,他忍不住咬緊牙關,用手捂住胸口,鮮血染紅了整個手掌,就連臉色都慘白無比。
對麵的冒牌貨嘴角流著血,吃力地爬起來,笑得像個瘋子,“你還不相信嗎?這樣下去,我們隻會同歸於盡,永遠分不出高下!”
相柳單手撐著地麵,吃力地站起來,身子搖搖晃晃站不穩,“那她呢?”
他被鮮血染紅的手無力地指著沒有什麼神色的沐琉,“她也是假的嗎?”
“當然了。”冒牌貨耐心解釋,夾雜著嘲諷,“她不是在你麵前化成灰燼了嗎?你不記得了?”
僅僅是一句話,就把相柳的痛處狠狠戳了一下,那段不願回首的記憶又如洪水猛獸般席卷而來。
相柳望著這個宮殿,這喜慶的裝飾,這來往麻木的客人,這沒有靈魂的沐琉.......
一切的希望又落空了。
“相柳!”
一道急切的聲音從朦朧處響起來,“相柳!醒醒!快醒醒!”
“別睡了!”
他終於相信,這一切,隻是一個夢。
有一個夢裏的自己,在自欺欺人,替他編織美好的記憶,卻還是被自己搞砸了。
意障太強,他從未意識到,沐琉對於他來說,有多重要,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他身子越來越軟,意識逐漸渙散,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終於倒下去閉上了眼。
夏侯府。
夏侯鉦諶坐在相柳的床沿,手裏的符紙不停晃來晃去,嘴裏還念著咒語,聽不真切,神神叨叨的。
夏侯景煬在相柳的耳朵邊大喊:“相柳!別睡了!快醒醒!”
狗腿子看見都瘮得慌,摩挲了一把自己的臂膀,一臉勉強地問:“這樣能行嗎?你們確定他是被招魂了?”
夏侯景煬十分確定:“肯定是這樣,當生靈失去希望,會被困在夢裏,與自己的意障夢魂消耗精氣,直到靈力消散,徹底死去,化成灰燼。”
夏侯鉦諶聽得雲裏霧裏的,“你從哪兒聽的?”
“說書先生就是這麼說的。”
“啊?”
夏侯鉦諶瞬間變臉,把符紙一扔,索性從床上起來,“說書先生的話你還認真,說不準人家相柳就是就是在睡覺,我們擾了他的清夢,醒來還要收拾我們呢。趕緊走吧!”
“不會啊!”夏侯景煬解釋,卻發現相柳睜開了眼睛,驚喜地大叫,“醒了醒了!你看,我說得沒錯吧?”
夏侯鉦諶根本不放在心上,全當夏侯景煬在胡鬧。
相柳醒來後身子十分虛弱,感覺心頭十分疼,夢裏那種感覺被帶到了現實裏。
夏侯景煬關切地問:“你在夢裏,看見你的意障了嗎?”
相柳猛然一驚,“你說什麼?”
“意障啊。”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相柳神情十分凝重,一把抓住夏侯景煬的手腕,似乎要把他盯出來一個洞。
門口夏侯鉦諶雙手抱臂,冷嘲熱諷,“你看我說什麼來著,讓你不趕緊走。”
夏侯景煬白了他一眼,再回頭看相柳時,竟然發現他哭了。
一個冷血殺人魔,竟然,無聲地落淚,破碎感滿滿。
他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隻是老實交代:“茂陵玉山上有一個年輕的說書先生,說來也怪,他一個人在玉山生活,給山川萬物說書,我小時候偷跑去那玩,他跟我講了有關意障的故事,還說,夢裏的人,其實是可以.......”
“可以什麼?!”相柳急切地打斷了他。
這一陣勢,直接將夏侯景煬嚇了一激靈。
他回憶說:“掛念的人入夢,是魂體不願消散,徘徊在三山五嶽,說明二人緣分未盡,尚能團圓。”
“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