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組織的信仼(1 / 2)

第一次在縣城幾個單位寫完對聯後,秘書告訴我爸王副縣長要你去他辦公室聊一聊。

王副縣長中等個子,濃眉大眼,額頭有點前突,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穿一雙布鞋,著一身普通老百姓服裝,象個換好衣服走親戚的農民一樣,沒有一點官架子。他見父親進屋,緊走幾步上前握著他的手說辛苦了。你寫的對聯書記和縣長都說漂亮。是個才子。閑聊幾句後他直接問我爸,你是怎麼練出來這手漂亮字的?

我爸說:其實我的字算一般。教我私塾的老師字才算寫得好。

他回憶地說:我念私塾時,老師的字很漂亮。三鄉五嶽有人辦紅白喜事,撰寫碑文,都請他去主筆。他把寫毛筆字當做一門修行課,終生不輟。春夏秋冬從不放鬆。他對學生說:讀書人寫不出一手好毛筆字,就等於漂亮的女娃子不會打扮一樣,浪費了身材。從那時開始我對書法產生了濃厚興趣。隻要有時間就抓緊練習。我在縣城初中畢業時,父親不讓我上高中。因為家裏負擔不起了。我苦苦哀求幾天,最後給了我十個雞蛋作為學費,才上了高中,家裏一個子也不給,為了繼續讀書,我隻好自行想辦法,課餘時間到街上擺攤為人寫信,既求得了勉強維生的活計,又把鋼筆字,毛筆字練出來了。有一次學校搞書法展,我的作品得了一等獎。教導主任看見我的作品後,主動找到我,讓我給學校寫公告,通知之類東西。後來又刻鋼板,給我的報酬解決了學費和生活費。

一天晚上,學校突然被警察包圍了,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教導主任和兩位老師被抓走了。說他們是地下共產黨。

警察還找過我,凶巴巴對我說:聽說你和教導主任走得很近,你是不是他發展的共產黨。

我說:教導主任從來沒跟我說過共產黨的事。更沒有拉我進共產黨,他隻是看我交不起學費,讓我幫學校抄抄寫寫告示,通知之類的東西。獲得一些經濟上的照顧而已,絕無其它瓜葛。

他們經過多次調查了解,確認我與這件事無關後才放過我。後來學校再沒讓我操寫東西了。我失去了經濟來源,家裏也拿不出錢供我繼續上學。在高中二年級時就輟學了。

回家後不久,雙橋鄉小學來人找到我,說是缺老師,讓我去學校教書。我高興地接受了邀請。當起了一名鄉村教師。

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鈴聲響了。住得較近的學生回家吃飯。家遠的有的帶了米或熟食,在一間又破又被煙熏得漆黑的房子裏,用三塊石頭架口鍋的地方煮飯或熱飯。不大的房間有六個灶堆。學生自己帶的柴禾,一做飯滿屋子黑煙,嗆得人喘不過氣來,熏得淚流滿麵。人多鍋灶少,要排隊,經常為爭搶先後吵架。遇到兩個身強馬壯的人時甚至還打起架來。我害怕打不過他們,決定中午不帶飯不吃飯。回家來回要走十二裏路,不想走,正在想中午怎麼打發時間時,梁飛林過來問我中午在哪裏吃飯,我一時回答不上來。隻好撒謊說家裏一會送來。

他說他在供銷社食堂搭夥食。吃完飯來找我玩。我看他走後才出教室,到學校周圍走走,在學校下方不遠處有一片小樹林。心中頓時有一點親切感。雖然不及三青小學後山樹高,茂密,深厚。但對我的苦悶的心情可是一個可以釋放的好去處。可以不受幹擾地想事情。還可以閉著眼睛安靜休息一會。我順坡下到樹林,找塊石頭放在樹下,背靠樹幹坐下來休息。雙手捧著腦殼半眯著眼睛懶洋洋地繼續回憶父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