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飛機一梭子打過去,正巧擊穿了油箱,飛機拖著濃濃的烈煙斜線下墜,撞在了對麵山上。我估計敵人到現在還不知道飛機是用手槍打下來的吧。在人類戰爭曆史上,恐怕這也是第一個神奇的戰例吧!
“你叫……”
他回答我說:“杜福成。”
“跟你一起作報告的另一位英雄叫什麼名字?”我想不起來了。
“跟我一起到你們學校作報告的叫葉承剛。他是在炸敵人工事時立的功。我倆都是同年入伍,在一個部隊的老鄉。”他現在也轉業了嗎?我問道。
“他比我文化高,中印戰爭結束後,領導征求我們意見時,他去了軍校學習。我腿受傷了,不宜繼續留在部隊,加上隻有小學文化,所以領導就給安排了工作。”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問他從這裏到三青公社怎麼走?有多少路程。
他說:“有二十多裏路吧,順著坡下到底,走過一段平路後,再翻過一座小山就到三青公社了。我每次回家都要經過三青公社。”
“你什麼時候回區糧站,我想跟你走一趟這條路。”
“一般情況是星期六往家走,星期天下午回區裏。”
“我有個同學在三青公社村小當老師,我想去看看她,星期天下午我跟你走一次,下次就知道路了。好不好。”
“沒問題,後天就是星期天,到時候我在下坎壩商店門口等你好嘛。”
他女兒叫杜瑛瑛,一年級學生。臨別時他對我說:“我家瑛子才七歲不到,身體不太好,請汪老師多給關照。”
“我隻是來代課的,肖老師回來後就得走。不過,隻要在一天,肯定會關照的。這也算我對英雄的一種尊敬吧!”
村小星期六下午是不上課的,。老師一般都是外地的。半天時間一般回家都夠了。我找小萬借了一副煤炭簍子,按照她說的方位找到他爸爸所在的煤炭窯子。她媽媽一眼就認出來我拿的是她家的煤炭簍子,他問我是什麼人?怎麼拿她家的簍子來挑煤?我趕忙把前因後果給她講了一遍。她的態度立馬開始轉變了。我給了她80斤的煤炭錢。她大概稱了一下說何三的妹妹……合適了。我挑著總感覺比平常八十斤要重一些。走不到五裏路,腳又開始抽筋了。這次是沒人幫忙了。隻有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往家磨,天黑之時,終於看到了自家屋子,人一下子象徹底垮掉了一樣。再也走不動了。隻好拉開嗓子喊我哥來幫忙。他一上肩就問我是多少斤,我說隻給買了八十斤的錢。
“肯定搞錯了,至少有一百斤,不信我們今天打個賭。”
回家一稱,果然有一百一十斤,除了皮還有一百零五斤。怪不得今天我感覺越走越沉。
媽問我是不是趁人不注意多裝了些。我搖頭道:“過磅的是一個學生家長。可能是她故意給我多稱了二十五斤。我絕對沒有多拿一塊煤。”大家才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我心想,看來是給我占點便宜,其實是把我害得不淺。差點又成了挑書事件重演。弄得我笑不得。我媽還是表揚了我。說知道會關心家裏了。放學回來還知道順路往家裏帶一挑煤炭。說我懂事了。真的長大了。
其實當時我靈機一動,溝邊打兔子順便挑一擔煤回去。主要是想替哥哥分擔一點憂愁。因為他太忙了。沒時間去挑煤炭。顧不上家裏的事了。決定隻要還在山包山村小代課,每次回家都帶一挑煤炭回去。
第二天下午,我準時來到下坎坪商店門口。他提著一個軍人用布包早已在那兒等著我了。
從商店往右走了一段平路後,又是一個折疊而下的坡坎。從裸露的山體順坡而下,來到在兩山夾擠的羊腸小道了,兜底跟著河岸走了幾裏路,開始爬一程懶坡。翻過不高的山頂,在路邊的一個小亭子坐下來休息。他問我家住在哪裏,家裏有什麼人,父母親是幹什麼的。我如實地告訴他後。他說:“青泉小學校長是你爸呀。我總覺得你跟別的年輕人有點不一樣。原來你是出自書香門弟家庭喲!”
我從來沒有感覺跟別人不一樣。而更多的是自卑。搖了搖頭說:“你高抬了,我其實是狗屎做鞭,聞不得舞不得。你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值得我們學習的榜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