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二個夢想如泡沫瞬間破滅。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萬萬沒想到,經過千辛萬苦的經營,正在走向婚姻殿堂越來越近時,卻出現了一群披著羊皮,心似魔鬼的惡狼,張牙舞爪地,生拉死拽。把我和莎莎中間,生離死別的用一條大河隔開,就像牛郎織女隔著的那條天河一樣。他們每年七月還有一次見麵牽手的機會,而我們是從此兩茫茫,在水各一方。叫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呢!
唐代詩人溫庭筠寫的“自古癡情痛斷腸,執念換來一身傷。寂寞孤獨無人懂,人生百味慢慢嚐。隻因前世情不深,才有今生斷腸人。”正是我現在真實心情的寫照。我反思出現這種情況,也許真的是前世情不深,現世才成斷腸人。這種刻骨銘心的傷痛,讓我對世間一切都看得淡而無味了。那就讓我當一個行屍走肉的幻影人形吧!
對酒當歌,醉生夢死,看來往後的日子隻有與酒為伴啦!
門被輕輕推開,付工側身進門,臉愁容地來到我床邊。輕聲問道“還是很疼嗎?”
我傻傻地看了他一會兒,抹掉眼淚,才意識到這確實是付工。眼淚跟失控的開關一樣,毫無顧忌嘩嘩的往下流。
他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等我平息下來後說:“我帶你去個地方,認識一個人,可能對你的一生都會產生不小的影響。”
“付工,我現在沒有一點希望了,不想談人生了,就這樣渾渾噩噩打發日子算了。”
“你不是說還有一個文學夢呀!現在是喚醒你第三個夢的時候啦!”
我不情願地跟著他走。在路上他介紹了宣傳科有個副科長,叫原金石,是個雙料大學畢業生,全處文學藝術最出色的人。
來到機關五樓辦公室。裏麵坐了一圈人,中間站著一位身材魁梧,飽滿圓臉,額頭高亮,頭發烏黑,兩眼炯炯有神,兩頰一邊一個酒窩,嘴唇厚實的男子在說話。
見我倆進來,立即伸出雙手與付工握手。他說“來得正好,你給我們這個沙龍會人員開導開導怎麼樣?”他真誠地對付工說。
“原老師,我哪敢在你麵前耍大刀啊。你高抬我了,在你這個雙重學者麵前,我就不足掛齒啦!”
付工捧著雙手朝四方點了點頭說:“各位好,今天是前來拜訪原老師的。沒想到巧遇高朋滿座。幸會幸會!
這位是原二段宣傳隊隊長汪月明,你們繼續。我們洗耳恭聽。”
說後跟他認識的兩位握手,其他人看樣子他也是第一次見麵,有的舉手跟他打招呼,有的上來與他握手。
他怎麼稱他為原老師,而不是原副科長或原科長呢?也許他倆關係不一般吧,我心裏正在琢磨。
原科長眼睛閃灼著他特有的光芒。把手伸向付工後麵的我,我受寵若驚地趕緊接住他的手,他的手皮膚柔軟,溫暖厚實。又不失強大有力。我的手就像小孩的手握住大人的手一樣,小了不止一圈。
“早就聽說原科長大名了,今天才得幸會!”我小心地說。
“哈哈!還大名呢!我是臭名在外,都快成了落水狗了。”他戲謔地笑著說,引得滿堂大笑。
“你們二段宣傳隊有個與走資派辯論的節目叫什麼名字呢?”
“辯論”。坐在桌子上一個戴眼鏡的小夥子補充道。他接著說。
“相當好,是誰寫的?”他問我。
“是付工的指導,我執筆寫的,共同修改而成的。”我回答道。
“那裏那裏,我隻是參與討論而已,真正的原創是汪月明。”付工還是帶著一副愁容笑著介紹著說。
原科長從桌子上抽取一根香煙,點著後繼續說。“那我就接著這個話題講。“你們這個節目對一些走資派教育促動很大。一部分人能借機總結過去脫離群眾,高高在上,與工人階級離心離德,搞特殊化,執行了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錯誤。被群眾諒解了,提前得到解放,重新走上了領導崗位。基層的文化大革命運動不就是要達到這些目的嗎!”
“我們二段原段長郭金鬆就是被提前解放的。”付工回答說。
我們五段有!
我們一段有!
三段有!
我們四段也有。
好家夥,各個段都有人在這裏來聚會呀!看來原老師是個廣聚人氣的人嘛。
原科長閃動著雙眸繼續說:“另外有一部分人,成立革委會時,軍代表找他們談話,個個都是痛哭流涕,決心痛改前非。寫下保證書,永不翻案。可是這才進三結合領導班子幾天,立馬原形畢露,有的甚至得誌更猖狂。他們叫囂文化大革命搞錯了,是好人受氣,壞人當道。是壞人鬥了好人;破壞了黨的組織;破壞了革命生產等等!”
“他們已經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了。”付工補充道。
“現在全國出現了一股黑色逆流,叫二月逆流。他們向革命群眾反攻倒算,大有推倒廬山之架勢。中央領導及時發現了問題,在全國上下開展了一場轟轟烈烈地,反擊右傾翻案風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