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部宣傳委員是一處工地醫院裏的化驗員。名字叫肖玫。每次組織活動主要就是我倆在一起商量。她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性格大方開朗。在支部開會時,她好像跟我同事很久一樣,沒有一丁點才認識幾天的生澀感。
她清亮磁性的嗓子特別引人注目。開文藝晚會時,有時連唱三支歌,還下不了台。我立即去打圓場,為她排解難堪。青年男女在一起,本來就是遐想夢幻多,何況她已成了大家心中的女神。
她對我總是笑眯眯的說話。經常遞給我兩三顆糖或者果幹之類的吃食。不接嘛又怕她生氣。接嘛又覺得不好意思。這天是星期六,她跑到我住的地方,高聲大氣的說:“汪書記,明天我要去一趟市裏,想買條毛毯,我怕拿不動。你幫幫我行嗎?”
轟地一下炸窩了,大家都舉手,紛紛要求去幫她當搬運工。
她白了眾人一眼說:“你們以為真的是幫我拿東西呀!聽說市中心有個“二.七”大罷工紀念塔。我們明天先去探個究竟。下個禮拜天帶全班同學去參觀學習,作為團課教育內容。你們起什麼哄啊!”大家一聽說是去找團課教學內容。再也沒人說話了。她一下就把大家鎮住了。
這事她是跟我提過建議,但還沒具體研究細節,怎麼突然就提出來了呢?看穿不說穿,隻能順著她杆子爬,我說:“對!下次團課就是安排去二七紀念塔受教育。我們已經商量過了。”
從團校到市中心,需坐一個小時的郊區運轉火車。在車上我問她為什麼突然想起去紀念塔之事。
她臉一下紅了,斜視著我嗲嗲地說:“人家就是想單獨跟你逛逛街嗎!”
我心裏立馬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話在此,意在彼。心裏很受用。但我不能說白了,別人也沒提出什麼想法來,如果我說已經結婚,她可能會說我想多了,輕而易舉被人拿住笑柄。如果不表明已結婚,讓她空想一場戲,是對人不負責任的態度。明知故犯,就是耍流氓。這種事我是絕對做不出來的。想想怎麼辦?思來想去的隻有在工作需要時與她接觸,平常盡量與她保持距離。隻要把這三個多月拖過去,就會平安無事了。日久生情,感情這個流動的水,誰也保不住一時糊塗開了閘。
如果讓她走入誤區會引起的麻煩。那我就是自作孽,自受罪。也許我想多了。她本來就是一個心直口快,不拘小節,大大咧咧的人。沒什麼男女之別的顧忌吧。
想想我這次怱怱忙忙地把婚結了。真是後悔莫及。我們有位年紀大一點的老鄉聽說我結婚了,無不遺憾地說。你是趕的那一場戲喲,你對她了解多少?好花自來香,你還怕找不到媳婦嗎。後悔的日子在等著你呢?鑼鼓聽聲,聽話聽音。估計他對晏家是有些了解的。結婚前要是開個民意調查會,問問他就好了。後悔藥是沒得吃的。
這不,第一件事就讓我大為光火。要不是她懷孕了。起碼也得說個一二三來才能了結,並且要她保證下不為例,否則就各走各的路算了。
老鄉說得對,如果我沒結婚,機會自然就來了。這就是有花自來香嘛。再苦的果也隻能強忍著咽下去。這就是輕狂妄動結出的苦果!
今天既然單獨出來了。隻好把這場戲演下去,而且要演好。既不能不演,也不能演過。免得她乘興而來,掃興而歸。她畢竟是個女孩子。
隨她先到了市裏最大的百貨公司。她確定想買一條毛毯,挑來挑去都不滿意。她自言自語地說,不論從毛色,厚度,重量來看,都不如化驗室主任那床好。找不到合適的就算了,今天就不賣了。她很自然地拉著我的手往外走。
我的手像觸了電一樣,自然而然的往後一縮。她望著我有些吃驚。我懂得她的意思,我一個女孩都不怕牽手,你一個男孩怕什麼呢!估計心裏在罵,膽小鬼。
為了擺脫尷尬局麵,我問她為什麼非要在這裏買毛毯,想把話題引開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一處醫院離縣城老遠,而且縣城也沒有賣的。這次到大城市,不趁機會,以後就很難買到了。”
你沒有被子嗎?為什麼非要買毛毯呢?我好奇地問她。
“我從鐵路衛校畢業後,就分到一處工地醫院,見那些老同誌個個都有一床毛毯。就問他們為什麼呢?你猜他們怎麼說。”她調皮地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