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孃孃問了我七八二十個問題,那種母子之情難以言表。我回答了她所有問題後說“舒孃孃,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話,這次跟我一道,親自去鐵路上看一看,你兒子一家人幸福生活,就知道我是不是謊報了軍情。”
她擦著眼淚點頭說:“明啦,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孃孃怎麼不相信呢!你看這一攤子事,我能走得掉嗎!我隻希望你們兄弟倆個互相關照,平平安安就行了!”
“你什麼時候走,帶幾塊臘肉和香腸去,你們兄弟倆喝酒時也好有個下酒菜。”武叔叔關心地說。
“我走之前一定來一下,不過不能帶太多,火車有規定行李不能超載。”
“梁表叔,你現在氣色好多了。飛林在學校當老師了,可以幫你減輕一些負擔了。我看不久就要再進一個當老師的兒媳婦了,你現在是功德圓滿了吧!隻看壽源了!”
“大姪兒,托你的福,這幾年真的是過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晚上我弄幾個菜,叫飛林過來好好陪你喝幾杯。你們有七八年沒見麵了吧,好好擺擺龍門陣。晚上就住我這好嗎!”
“表叔,晚上學校鄧老師已經安排好了。飛林也要參加,你這兒就顧不上了。再晚我也得回家去,我跟爸媽還沒說上幾句話呢!”
“反正這幾天你一定要安排個時間,到我這兒吃個飯。不然我心裏過不去。”
“好吧,過幾天一定來打擾您。”
晚上我在鄧老師家吃飯時,才了解到邵主任犯了兩項錯誤,一個是搞雞奸。我還是第一次聽雞奸這個名稱,但也不好問什麼意思,聽他繼續介紹說。先是和青年老師,後來發展成跟學生,對學生造成了嚴重的身心傷害,給廣大教師臉上抹了黑,喪失了一個教育工作者的資格。還有貪汙學校經費,他把收取的學費截留不報,虛報冒領列假賬。一共貪汙了一萬三千五百多元。其中包括我挑書的車費,腳力費他都作了假賬,把錢揣進了自己腰包,給他的處罰是勞動教養三年。出來後不再是人民教師了,徐老師被提拔為教導主任。
我在鄉鎮,學校溜了一圈,以為內心的痛苦會減輕一些。哪知離家越近心情越糟糕。爸媽在為我的不幸婚姻發愁,下一步怎麼辦呢?他們問我有什麼打算。我說已經想好了,離婚。
第二天快到中午,有人在喊汪月明,有人找你。
我出門一看,是宴菊花和她大弟弟。沒想到這麼快就趕來了。
我把她倆引到屋裏,給我爸爸媽媽介紹了一遍。爸爸媽媽熱情地跟她倆打招呼,兩個像木偶一樣沒表示。碼著毫無表情的臉,也不叫爸爸媽媽,隻哼了一聲,就領著她弟弟從屋裏到屋外去巡視一遍。我媽克製住眼淚,到灶屋去做飯,我爸歎著氣到外麵去了。可能他這一輩子,還沒見到如此目無尊長的粗魯人。我給倒一杯開水遞給她,她不接,隻好遞給她弟弟。姐弟倆好像是黃世仁派來要賬的一樣,坐在扳凳上一言不發。我的幾個妹妹感覺氣氛不對,跑的跑,躲的躲,好像見到殺神一樣不敢跟她打照麵。
中午是紅薯煮的飯,一碗炒臘肉,一個紗青菜,一砵粉條湯菜。她看後說:“我嫁到你家,第一次來就這樣招待我們姐弟嗎?”
“我們家就這個條件,你不習慣就回你家去吧!”我說道。
“回去,你不是說要辦一場隆重婚禮嗎?我就是來參加婚禮的。”
“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心情辦婚禮嗎?這個婚禮不辦了!”我說道。
“姐,還是先吃飯再說吧!”他弟弟一副饞狗樣子說。
兩個人端起碗,也不讓人,好像這一桌子飯菜是專門為她倆做的一樣。狼吞虎咽地把一碗臘肉幹光了,象征性地夾了幾筷子青菜,最後添了一碗粉絲湯,打著飽嗝下桌。
我喊晏菊花出來一下。有事跟她講。她弟弟要跟著去,我說你先坐一會兒,跟你姐說點事好嗎。
我和她來到一片竹林處。問她“你一到我家,頭不是頭,臉不是臉。連老輩子跟你打招呼你都不理,先不說你是我家媳婦,就算普通人也不是你這樣做人的吧!”
“我就這樣,你打算怎麼辦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