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怎麼在意名聲,畢竟她即將要做的事,本就對名聲有礙。
隻是,她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若因著那混世魔王沒了名聲,她怕是得嘔死!
薛姨媽沒想到女兒會懟她,一時竟還沒反應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寶釵也已經上了馬車了。
薛姨媽:(▼皿▼#)
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兒沒上來。
辛果果忍著笑,跟著上了馬車。
自金陵上京,走了小半個月。
“姑娘且放寬心。按照咱們先前商量好的,一步步來便好。賈家的事,咱們不摻和。”
車子進了上京城,辛果果一路安撫著薛寶釵的情緒。
馬車外,市井間,寧榮二府皆是談資。
“咱們這寧榮街上,那位銜玉生的公子如今都已八九歲了。他姐姐現今都已入了宮。聽說馬上就要封妃了呢!”
“既已八九歲了,我怎地聽說他還與姐姐妹妹住在一處?”
“嗐!這位哥兒可與常人不同。他說男子皆是須眉濁物,唯有女兒是水做的骨肉。他見了姐姐妹妹們,便覺清爽。府裏老太太寵著疼著,便叫他與姐姐妹妹們一道玩兒。”
這話聽著,仿佛都帶著幾分嘲笑和譏諷。
其他人聞言,都嗬嗬一笑,說一句“這位哥兒倒是與眾不同”,便丟開不提了。
可寶釵知道,這些人心裏指不定怎麼笑話呢!
堂堂一府的老太太,不說規正這些歪風邪氣,反而縱容著。
也不知她是真疼那哥兒呢,還是故意將人養壞呢!
寶釵聽得臉色都白了:
“嬤嬤聽聽,堂堂一個公府,家裏的事兒竟傳得市井皆知!成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這家裏,還有規矩嗎?!”
規矩?
辛果果心裏冷笑一聲,在那府裏,規矩可多著呢!
可這規矩,隻有於己有用的時候才是規矩。
“姑娘別氣。咱們不過小住兩日,早早搬出來就是。
“奴婢聽人說啊,這賈家裏,除了那門前的兩座石獅子,怕是沒幹淨的了。
“姑娘自己也得時刻小心在意才是。”
辛果果小心叮囑。
畢竟,在那府裏,她不可能時時刻刻跟在寶釵身邊。
一旦王夫人那兒有所察覺,她怕對方會使什麼下作手段。
寶釵扁著小嘴,抱著嬤嬤的胳膊:
“嬤嬤,我不想去了。我一想到要進那府裏,我就心慌!”
辛果果拍了拍她的小手,知道她這隻是撒嬌之言。
畢竟,薛家如今在京裏雖有房產,王家又在外放。
寶釵一個姑娘家,獨住在外,還是相當危險的。
賈府雖不幹淨,但相比於外麵,至少還安全些。
馬車緩緩在賈府門前停下。
不同於黛玉的角門進府,薛寶釵帶著的都是薛家的人,賈家這次竟開了側門。
甚至還有府裏的兩位奶奶在門前等著候著。
辛果果剛將寶釵扶下車,便聽到一個爽朗笑聲:
“表妹可是來了!多年未見,表妹如今果然出落得越發水靈了。
“瞧瞧這眉眼,看看這身段兒,真真是個讓人見之難忘的美人兒了。”
寶釵抬眼看去。
隻見一人穿著大紅色縷金百蝶穿花洋緞窄褃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