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七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遠的路。
從霸州城到易州城,雖然隻有不足百裏路程,可他卻感覺自己好像走了好幾百裏一般。
這天氣熱的就像是將人丟進了蒸籠裏麵,莫要說是趕路了,就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都是一身的汗水。他很佩服自己兩人,竟然生生的從霸州走到了易州。
兩人一身風塵之色,到了易州城城門不遠處,木頭指著不遠處的一條河,興奮地道:“大哥你看,好大的一條河!”
蕭小七聞言眼中大亮,一眼看去,臉色亦是有了一絲興奮之色。
他們行走了這麼久,早已又累又餓,而且天氣炎熱,流了不少汗,加上一路的風塵撲身,身上隻覺又黏又癢,如今見了一條河,不禁大喜,欣喜道:“好得很呐,你我兄弟如今這般狼狽之相,叫三哥見了定是取笑,咱哥倆何不去那河裏好好洗個痛快的澡,將這一身邋遢洗掉,再去見三哥?”
木頭笑道:“理應如此!”
兩人笑著,便一同朝著那河走去,尋了個隱秘一些的地方洗澡去了。
……
‘千金樓’一大早的,便來了一隊官兵,將整個‘千金樓’包圍的嚴嚴實實,不得任何人出,也不得任何人進。
這裏何嚐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千金樓’的老鴇見狀臉色不由得大變,旋即看到陰沉著臉的程知府走來,卻是笑吟吟的迎了上來,說道:“喲,原來是知府老爺來了呐,快快裏麵請……”
老鴇熱臉貼了冷屁股,程知府一把將她推到一邊,沉聲問道:“我家夫人在何處?”
老鴇曉得他說的夫人是誰,便想到昨夜古香與雪媚兒兩人一同敘話,如今尚未出來。她見程知府臉色震怒,不敢招惹,便有些怯怯道:“四夫人還在後院裏頭與古香敘話呢!”
程知府如今的心情亂糟糟的,他心中掛念著雪媚兒的安危,聞言冷哼一聲,帶著那雪媚兒身邊的丫鬟徑直朝著後院走去。
到了古香的香閨之處,珠兒見到房門虛掩,門縫中透出一線燈光,便推門一看,不由驚呼一聲,連忙以手掩唇,瞪大了杏眼。
隻見四夫人穿著褻衣小褲坐在梳妝台前,秀發披散,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程知府聽到驚呼聲心中一顫,旋即一把將房門推開,一眼看去,也不禁愣在了那裏。
珠兒率先回過神來,忍不住搶前一下喚道:“夫人……”
雪媚兒不答,徑直趴在那裏,沒有任何聲息。
程知府這時候反應過來,箭步上前,將雪媚兒的身子翻了過來,旋即雙目瞬間圓瞪,一口牙都似乎要咬碎了一般,他眼中滿是悲哀憤怒之色,眼淚卻是流了出來,他搖著雪媚兒的身子,哭著道:“夫人呐,你怎麼啦?你快回官人的話呀!”
一個大男人,抱著一個美人兒的軀體在那裏痛哭不已。
珠兒這時候才看清,在夫人的脖頸上麵,竟然插著一根簪子,一根高等的七寶琉璃簪。簪子插進夫人的脖頸之中,鮮紅的血液凝固在周邊,相映著慘白的絕美容顏,有著一種淡淡的淒婉。
四夫人死了!珠兒見狀腳下一個踉蹌,險些倒在地上。
程知府抱著雪媚兒已然已經冰冷了的軀體,痛哭不已。
那老鴇與一些人這時候才走了進來,見到這般情形也不禁身子一顫,那老鴇又驚又駭:“這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
程知府很是痛哭了一會兒,見到老鴇進來,不禁胸中滿是殺怒之氣,他緩緩將雪媚兒的身子放下,旋即一個箭步上前,竟是單手將那老鴇提了起來,滿是殺氣的問道:“說,那古香如今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