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漸摸清了他的脾氣,他雖然喜怒無常,但是屬於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百倍還之的人物。
他經常會帶她在M國各地跑,但差不多一個月也回紐約一次,讓她去分公司視察,戚曉當然不知道,她每次去分公司的時間都是顧毅君前腳剛離開紐約的時候。
她盡量保持著寧心靜氣的情緒,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房間裏閉門不出,陸琛說的沒錯,在她懷了一個半月後,她妊娠的反應就很明顯了,小腹時常墜墜的疼,有過一次流產的經曆,她知道這種狀況很不好。
她越發的不敢再亂來,每天都要喝中藥,陸琛也會安排他的家庭醫生經常給她診斷。
她沒有住在他家,在紐約租了個房子,隻不過應陸琛的要求,是用別人的證件辦理的,偶爾他帶她離開紐約,她也不會問原因,因為陸琛根本不會給她答案。
張梅每天陪著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戚曉的孕吐很嚴重,小腿還會經常的抽搐,在三個月的某一天,她因為喝了一杯涼水,下身竟然見了紅。
幸好陸琛及時趕到,把她送進了醫院,在醫院觀察了幾天,再三叮囑她要好好調養,戚曉才被批準出院,這時候的她,已經形銷骨立了,巴掌大的小臉一點兒血色也沒有,眼窩微微陷著,一雙眸子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懷孕這麼痛苦,茶不思飯不想,輾轉難免,陸琛很忙,來的時候並不多,有時候開心,有時候難過,有時候鬱悶,有時候帶著病態的快感,總之,他每次來都被戚曉毫不留情的敲打一頓,然後轟了出去。
難得陸琛十分縱容她,也許是看出了她的難受,又也許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相處久了,彼此找到彼此的性格,慢慢的也能聊到一起處。
戚曉這段時間的心情比之反複無常的陸琛更易怒,一點點不高興她就想發脾氣,一日比一日嚴重的孕吐折磨的她快要發瘋,給她一種生不如死的感受。
這樣的她根本就懶得慣陸琛的臭脾氣,難受的厲害的時候,她甚至想過,幹脆惹惱了他,他一槍打死她算了。
她偶爾會想起顧毅君,想起她肚子裏的孩子會不會像他那個混賬父親,恨意漸濃時,她會忍不住的大哭,但有一次她的大哭直接導致了她住了醫院,胎兒險些不保,被陸琛冷暴力外加毒舌了一頓後,她不敢再亂動情緒。
度日如年的戚曉用手指頭一日一日算著時間,可能孕婦總是多愁善感的,午夜夢回之際,她會夢到她死在了手術台上,一屍兩命,伏在她屍體前哭泣的不是顧毅君,而是陸琛。
她被這個夢嚇的不敢再睡覺,剛剛想起床喝杯水,陸琛突然推門而入,不等戚曉反應,他拖住她的手一臉陰沉的帶著她離開。
“大半夜的!幹什麼!”戚曉不耐煩的低吼,“要發神經病也選擇白天再發!我現在沒精力招呼你!”
“馬上走!”陸琛臉色掩在黑夜裏,說不出的森涼,他扣著戚曉的手上了車,阿一已經強製抱著張梅到了駕駛座裏,一行四人開著車迅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十分鍾後,滿身寒氣的顧毅君一腳踹開了房門,一聞空氣中散發的幽香,他就知道他找對了地方!可是搜查了一圈,偌大的公寓空無一人,他剛剛舒展開的眉頭頓時重新緊皺了起來!
該死!又來晚了幾分鍾!
紐約不是他的地盤,這種講究地形的貓捉老鼠的遊戲,他受製於人,施展不開手腳,每每在看到成功的曙光時黑暗又會再度來臨!
這是第五次!三個多月裏,第五次眼看就要和戚曉重逢!那個該死的陸琛就會提前一步把戚曉轉移!
顧毅君竭力壓製著胸口的怒火,並不氣餒,時間還長,雖然這是歐洲,但他篤定,隻要戚曉還會回明月集團分公司,下一次他絕對會找到她!
即便陸琛在歐洲的關係網再強,他相信,對方也藏不了太久!從這次陸琛險些失算的情況就看的出來!
用不了多久,曉兒定會回到他的身邊!
三個月不行,就半年,半年不行,就一年!
一年不行,兩年三年!一直,永遠!
愛意不滅,找尋不止!
“總裁!您都三個多月沒有在青榮了,集團裏的董事和股東都快鬧翻天了!”王楚瞧見了他眼裏的紅血絲,歐洲太大了,陸琛帶著戚曉滿世界的飛,天底下沒有一個人,在全世界布上完整的信息網絡,這樣的捉迷藏,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打電話給蘇悠悠,那些董事願意撤資的我批準了!”顧毅君麵容肅穆,眼底的冷酷毫不掩飾,“不找到曉兒,我是不會回B市的!”
王楚苦巴巴的歎了口氣,還想再說什麼,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話茬,他接完了電話,疲憊的臉色轉為急迫和焦急,語速極快的報告。
“總裁不好了!顧老爺子說聯係不到你,給我打電話讓我告訴您一聲,說醫院給您的父親下了病危通知書!讓您立刻趕回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