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父皇母後皇兄都死了,我隻有你了---”
她嗚咽的說著,聲音含糊不清。
楚長寧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京都的天也冷了下來,月光映了一廊白壁。
楚長寧扶著她坐在旁邊的長廊下,看她眼圈發紅,心底歎了口氣。
楚長樂低垂著頭,鴉色睫毛上垂下瑩瑩淚珠,心中的窒息疼痛仿佛要將她湮滅。
“皇姐還在恨我?”
皇姐離開京都之前,泣泣瀝血,掐著她怒罵,恨不得撕碎了她。
她沒臉麵活著見她,是她害慘了皇姐。
楚長寧知道原身是恨的。
但在這亂世,皇權更迭頻繁,南朝滅亡遲早的事。
“安寧,別哭了。”
楚長樂抹了把淚,不敢對視她,囁喏著唇。
“皇姐在燕都過的怎麼樣?燕候對你好嗎?”
楚長寧倒了一盞茶,遞給她。
“我一切都好,不必掛念。”
楚長樂接過茶,噙著淚點了點頭。
風吹過,宮殿四周一片寂靜。
“皇姐以後不要來京都了,這裏不安全。”
都是仇人,朝廷上都是她們的仇人。
楚長寧摸了摸她的頭,一時相顧無言。
楚長樂收拾好心情,又拉著她說了會兒話。
楚長寧看著她軟軟糯糯的嬌弱模樣,心生憐惜。
本不該是她的錯。
“安寧,你以後打算如何?”
楚長樂聞之酸澀,眼角有淚落下。
她將頭埋在楚長寧的懷裏,聲音沙啞。
“我要留在皇宮。”
楚長寧眼眸微暗,“別做傻事。”
她沒說話,緊緊的抱著她。
“皇姐,你要活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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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雲衫侍女,觥籌交錯,眾人的喧笑聲在席間散開,好不熱鬧。
燕北漠坐在椅子上,淡淡的抬眼,看向朝他敬酒的赫連野。
“多年未見,燕候風姿不改當年。”
赫連野著一身紅袍,淡笑。
高座主位的沈宴淡淡的看著下方的兩人,眸色深沉。
眾人的目光似有若無的朝兩人看來。
早就傳言,西域的人殺了燕世恪,世家的人直接派兵圍剿西域,兩人在北幽打的不可開交。
眼下在京都打照麵,也不知道這表麵功夫還做不做的。
燕北漠端起酒杯,起身,淡笑。
“北幽一別,少主的傷勢可好了?”
赫連野聞之一笑,“多謝燕候關心,身邊養了個小奴隸,善療傷,有她夜夜精心照顧著,不會死。”
燕北漠捏著酒盅的手微頓,麵上的笑容卻絲毫不減。
兩人之間的氛圍看起來風平浪靜,但眾人都隱隱瞧出了一股子火藥味。
“那少主的奴隸呢,怎麼沒跟著你?”
“心野著呢。”
燕北漠笑的溫和,“哦,還以為少主這麼蠢,讓人給跑了。”
赫連野驀的好像想起了什麼,看著對麵的人,笑的露出森白的牙齒。
“燕候說得對,那小奴隸也說過,讓我跟中原的世家公子學學。她說啊,那中原的世家公子又狡猾又狠毒。”
燕北漠挑眉,押了一口酒,淡笑。
“那少主可要不枉此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