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溶月微頓,低斂眉眼,不語。
屋內的氣氛靜的針落可聞。
王鶴詹定定的看著她,箍著她後脖頸的手緊的仿佛是要勒死她。
她疼的倒吸了口涼氣。
“將--將軍--”
她聲音嬌嬌軟軟的,看過來的眸子帶了幾分討好。
王鶴詹嗤一聲,鬆開了她。
他身子往後一仰,靠在了軟枕上。
謝溶月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被他盯著看,隻覺得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後背隱隱發寒。
她低斂著眼皮子,提著裙子站了起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沉默又詭異。
謝溶月咽了咽口水,走到一旁的茶桌前,倒了一盞熱茶給他。
王鶴詹看著她,沒有接,絲毫不給麵子。
她端著茶盅的手尷尬的收了回來。
“謝家可給你尋親事了?”
突然,他溫聲問了一句。
謝溶月不敢和他對視,輕聲道,“沒有。”
“哦。”王鶴詹輕輕摩挲著榻桌上的畫本,又道,“月兒心中可有屬意的人?”
謝溶月被他問的心底不耐,但沒敢表現出來。
“沒有,謝將軍關心。”
“時辰不早了,將軍不回燕都嗎?”
她的聲音雖然嬌憐,可攆人的意味十足。
王鶴詹心底鬱結,諷刺道,“謝家的女郎玩的一手過河拆橋的本領。”
謝溶月一個沒忍住,反詰出聲。
“前兩日,城內傳言將軍要和燕家三房的嫡女成婚了,此番回燕都,不與你的未婚妻親近,為何來這兒找我麻煩?”
“放肆。”
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瞥過來的眼神帶了幾分駭人的淩厲。
謝溶月被嚇了一跳,捏著帕子的手收緊。
王鶴詹起身,隨手取下她頭上的簪子,抬起她的臉。
一頭青絲霎時散落腰後,冰冷鋒刃的簪子抵在她的下頜。
她蹙起眉尖,輕聲呼痛,纖白的小臉上帶了幾分顫抖。
他冷嗬一聲,絲毫不憐惜,俯身逼近。
“長膽子了,不想活了嗎?”
謝溶月身子繃緊,雙手撐在後麵的桌子上,下巴處傳來微微刺痛,逼的她眼眸浮上盈盈淚珠。
聽到他的話,她抬眼看他,反譏。
“將軍可以做個浪蕩的世家公子,一生放浪形骸,一生風流自由,似女子為胯下玩物,可我不行,我賭不起。”
“當初我有求於你,可你也要了我的身子,往後我們各走各路,各尋前程,你現在這番逼我,是當如何?”
王鶴詹被她一番伶牙俐齒的話說到臉色陰沉,定定的看著她。
謝溶月幹脆破罐子破摔,直言。
“請將軍以後不要再來強求我,從今往後,你是燕都風華豔絕的琅琊王氏嫡子,娶你的高門貴女,我隻是謝家旁支的庶女,尋我的良緣夫婿,我們就當從未認識過。”
空氣沉默了半晌,下頜處的鋒利落下。
他俯身,將簪子插在她的發裏。
“想嫁人?”
他麵帶笑意的說著,可眼底沒有一絲溫度,冷的像是冬日風雪。
謝溶月本以為他會大怒拂袖而去,見他這般,心底不安。
“你以後的夫君要是知道你的往事,還會要你嗎?”
心底猛的一痛,她慘白了臉看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觸,他的眼底滿是倨傲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