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詹驀的睜眼,盯著她看過來的眼神絕情冷漠。
燕芫被他的樣子嚇到了,手不自覺的抓緊了帕子,臉上收斂了幾分。
他收回目光,拿起旁邊的茶盅,掀開茶蓋,聲音淡淡。
“一個聯姻的棋子,要是悄聲無息的死在王氏,也沒人會為你討公道,畢竟,再換一個嫡女進來聯姻也不是不行。”
一頓,他抬眼睨她。
“燕芫,你說是不是?”
士族聯姻鞏固政權是最常見的手段,燕芫隻是主家四房的嫡女,她心底清楚,燕家不會為了她與琅琊王氏對著幹,畢竟,牽一發而動全身。
“你--”
王鶴詹趕了幾天路,累的很,沒心思與她糾纏,朝後一仰,閉眼。
“出去。”
燕芫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出去了。
等她一走,屋內寂靜了下來。
王鶴詹揉了揉眉心,眉眼閃過冷戾。
他隻是到該議親的年紀了,母親又一直憂心他的婚事,說個不停,他便同意了與燕氏的聯姻,早知道娶個女人這麼麻煩,不如讓六弟娶。
他垂眼,想起了那道嬌嬌柔柔的麵容,也睡不著了,幹脆起身出去了。
王鶴詹命奴仆馭馬到了春風閣,一進了二樓包廂內,就看到了謝三睡覺,崔四下棋。
旁邊還坐著幾個其他的世家公子哥,拿著酒調笑的倒在隨侍的女婢裸露的胸脯上,荒淫放蕩。
他麵不改色的走了進去,坐到崔四的身邊,拿起酒壺倒酒。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崔臨淵看著桌子上的棋盤,淡笑。
“東南也沒什麼可待的,便提前回來了。”
“嗬,沒什麼可待的你去了那麼久。”
王鶴詹說著,斜靠在榻上,眼眸瞥見了淫叫的女婢,拿起酒壇就砸了過去。
“王叁,你發什麼瘋。”
盧伏連忙甩開女婢,提起褻褲就怒罵出聲。
王鶴詹冷笑,“發春出去發去。”
“---”
其他幾個世家公子哥不爽的抱著美婢進了隔壁玩去了。
有小婢輕叩房門進來,將蠟燭皮鞭什麼的都收了起來,又將渾物清理幹淨,焚香添茶,這才恭敬退了出去。
謝暄被他們吵醒了,睜開眼,懶散的坐了起來。
他看了眼對麵的兩人,眯著笑。
“回來了?”
王鶴詹捏著黑子,頭也沒回,冷聲。
“你那個庶妹,寧願留在梵城,都不願意回來呢。”
謝暄慢悠悠道,“旁支庶女多如牛毛,跟她長的像的也多的是,給你挑幾個送去?”
“留著自己用吧。”
聽他嫌棄,謝暄也不說了,拿起架子上的大氅,起身離開。
出了春風閣,他徑自去了郊外寺廟。
鍾聲陣陣,一座古刹巍峨屹立在幽幽高山上。
謝暄順著石階上去,進了寺廟,便直奔後山的桃花林。
時至仲春,桃花春色滿園,一對璧人坐在樹下,相談甚歡。
“三郎?”
謝安一抬眼,看到了來人,眼底閃過驚疑。
王婉聽到對麵謝二溫潤的聲音,身形猛的一怔,回頭。
隻見那人笑眯眯的走了過來,一身張揚的紅袍,眉眼桀驁肆意。
“二哥,嫂嫂。”
謝安不禁笑問,“你這副性子,還來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