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暄帶著她進了地下暗室後,便出去了。
王婉看了眼四周,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坐在凳子上捂住了臉。
沒一會兒,上頭就傳來了吵鬧的聲音,她聽不太清他們在說什麼,緊緊的拽著帕子,一時思緒萬千。
旖旎的曖昧衝動散去後,理智漸漸占據了上風。
世家要臉麵,一旦兩人私下的事兒被有心人傳出去了,陳郡謝氏,琅琊王氏會成為天下世家的笑話,他手裏的兵權也會被收回,她這一副破爛的身體,根本不值得他這般冒險。
再者,他已經和龍亢恒氏定親,於公,恒枝胭的哥哥手裏拿著北地八萬的兵權,於私,那姑娘明媚璀璨,與他很般配,她這豈非小人行徑。
況且,她已經和謝二達成了共識,怎麼能這般荒唐,隨心行事。
各種念頭一瞬間充斥在她的腦海裏,全都湧了上來,逼的她眼角溢出了淚花,心口傳來窒息的疼痛。
偌大的地下暗室裏,兩旁燃著的琉璃火照的整個甬道幽深靜謐。
王婉死死的咬著唇,捂著心口,臉色微微發白。
她痛的趴在了桌子上,自嘲在眼底一閃而過。
就這副破爛身子,如何配得上他?
四周寂靜幽暗的緊,半點聲音都沒有,隻能聽到頭頂時不時傳來男人的怒罵聲,還有數不清的腳步聲,搜查聲。
王婉常年服藥,現在身上裹著他的袍子,瓷瓶也不知道掉哪兒了,沒有藥吃,隻能先忍著,嘴角溢出了血。
不知過了多久,那股子勁兒散去後,她渾渾噩噩的清醒了幾分,虛弱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盅,倒了一杯涼茶,灌進了嘴裏。
她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看了眼黑乎乎一眼看不到尾的甬道,深吸了一口氣,隻能先等著。
這座地下暗室不知道連接了哪裏,又寬又深,四通八達,兩邊還有牢房,不知哪裏有風吹來,寬大的甬道裏涼颼颼的。
謝暄處理完事兒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她趴在桌子上,背對著他。
他連忙走了過去,將她扶了起來,“怎麼了?”
王婉晃過神來,看到他,連忙壓抑住心底彈起來的情緒,拂開了他的手。
謝暄看出了她的疏離,臉色微冷。
“阿婉這是吃幹抹淨不認賬了?”
“---”
王婉淡聲問道,“你娘走了?”
他嗯了聲,深深的望著她。
“謝暄---”她突然喊他,靜靜的與他對視,“我們--算了吧。”
話音兒甫一落,暗室內陷入詭異的安靜。
謝暄看了她良久,譏諷勾唇,“不願跟我二哥退婚啊,嫂嫂這麼喜歡我二哥,為何要親我?”
王婉囁喏著唇,沒有說話。
見她逃避,他一把扣住她的雙頰抬起,狠戾道,“王婉,你的心裏是可以裝的下兩個人的嗎?”
她被他箍的疼,眉尖蹙起,下意識的去掰他的手。
可謝暄寸步不讓,緊緊的桎梏著她。
“說話。”
“我沒有。”
他手心微顫,慢慢的鬆開她,“沒有是什麼意思?”
王婉疼的咳嗽,扶著桌子,手心發白。
她沒有,她從來沒喜歡過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