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了緣即生緣(一)(1 / 1)

第二天,姚老太早早起床做飯,等大明子和父母都走了收拾好屋子,再往爐子裏填好煤,才在經常坐的木凳上坐下閉目養神。

最近的天氣總是陰沉沉的,還經常會飄點雪花,今天也是烏雲密布,寒風偶爾吹來幾片枯萎的樹葉,打著旋兒拍在窗戶上,眼見著這天兒就要下起雪來。姚老太的膝蓋不好,一到這種陰天的時候就會疼痛起來。

姚老太揉著關節,疼痛稍微有所緩解,外屋的爐火燒得很旺,連爐壁都燒的通紅,姚老太起身用濕煤壓好爐子,倒了一杯熱水回身又坐到那個位置,溫暖的屋子裏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姚老太也不禁倚著桌子打起盹。

院子的大門吱扭一聲打開一個縫隙,一個腦袋探進來張望一番後又縮了回去,然後大門被完全打開,一對年輕的男女一前一後走進院子,年輕女人喊道:“請問是姚老太的家麼?”見沒有回音又連續喊了幾遍。

姚老太驚醒過來,見院子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姚老太起身開門,朝二人說道:“進來吧,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二人聞言很是奇怪,不知老太為什麼說等他們很久了,可奇怪歸奇怪,二人還是依言走進屋裏,姚老太把二人讓進屋子在炕沿坐下。

那女子拘謹的說道:“我們朋友說您能治一些奇怪的病,我對象最近有些不正常,想找您幫忙給看一看。”姚老太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女的身材高挑,穿戴樸素而麵貌清秀,男的五官端正長相憨厚,很是登對的一對男女。隻不過這男子臉色蠟黃,眼眶烏黑深陷,精神極其萎靡,看上去像好多天沒有睡過好覺的樣子。

姚老太叫男子過來桌邊坐下,拉過男子的左手放在桌上後搭住他的手腕處的脈搏,眯著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生日時辰是多少?”

男子回道:“我叫範曉斌,是一九六八年陰曆八月初十生的,不過時辰我卻不知道。”聲音嘶啞無力,姚老太讓他又重複一遍才費力的聽清楚。

姚老太又捏住範曉斌的中指指根處,半晌後問道:“你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了?身體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範曉斌看似嗓子已無力再發出聲音,姚老太便看向女子,姚老太說道:“閨女,你過來和我說說吧,他看樣子已經說不出話了。”

女孩起身走到桌邊的凳子旁麵對姚老太坐下,說道:“您叫我小秀就行,我們倆就在縣裏的棉紡廠工作。”

姚老太從小秀子的描述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來他們都是棉紡廠職工,小秀是生產車間的紡織工,範曉斌是維修部門的機械維修工,兩個人在廠裏工作已有三年多的時間,一年多之前兩人經過朋友介紹相識,繼而相戀,現在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可自從兩人確立了戀愛關係以後,怪事就開始不斷的發生,先是範曉斌總無緣無故的嗓子痛,特別是兩個人約會的時候,之後範曉斌就開始經常做噩夢,夢到一個白衣女子在他身邊飄來飄去,總是死死的盯著他,始終重複一句:“我要你和我永遠在一起。”無論他怎麼跑都甩不掉,這女鬼也不害她隻是跟著他。最開始是偶爾會夢到一次,他們也找人給看過,錢花了不少卻沒見任何效果,反倒是給他看過的人都鬧了邪病。

他們就這麼拖到現在,可自從最近他們確定婚期之後,範曉斌隻要一睡覺就能夢到女鬼糾纏著他,不許他娶別的女人,小秀也夢到了同樣的的女鬼,叫她和範曉斌分手,不然就要她的命,二人知道事情很不簡單,再這樣下去早晚會弄出人命來的,前兩天聽同事說起有個鄰居雖然沒那些大仙的名氣大,卻有真本事,他們趕緊問清楚地址後請了假找到姚老太家裏。

姚老太聽罷,自然明了這件事和昨晚那個女鬼脫不了幹係,到今日不見那女鬼跟來,卻不知道她去了哪裏。起身抽出一支香點燃,右手三指掐住香的根部,嘴裏已幾不可聞的聲音念叨著旁人聽不懂的語言。直到香著了一半,範曉斌忽然開口道:“你這老太太,怎的不知好歹?我本不想多做殺戮,你卻不聽勸告,看來我是不能放過你了。”聲音乍聽之下溫婉至極,裏麵卻又透著陰森和幾許寒意,再由一個男子口中發出,更是詭異至極。

小秀正專注的看著姚老太,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不輕,急忙轉頭看向範曉斌,隻見他脖頸微伸,雙眼血紅而突出。

小秀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想要詢問,剛碰觸到範曉斌的手臂,就聽“媽呀”一聲,小秀驚道:“曉斌,你的身上怎麼這麼涼?!”

姚老太起身一把將小秀拉到自己的身後,小秀站在姚老太身後早已懵了,傻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姚老太說道:“今日我不將你拘來此處,他日你也會來報複於我,何不此時就將事情解決呢?”

範曉斌咧嘴一笑,麵部倒沒有一絲變化,看起來怪異至極,說道:“那我隻好領教領教了。”說著,雙手做出一個拉伸的動作,似乎在拉扯一根無形的繩子,出其不意的朝著姚老太一揮右手,小秀怕範曉斌做出傷害他人的舉動,一個閃身,繞過姚老太擋在前麵,脫口而出:“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