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薛平(1 / 2)

西風烈烈,馬蹄聲緊。

一個風儀絕世的黑袍男子,正騎於一匹駿馬之上。

他已踏雪連奔了兩日,俊逸的麵龐之上,沾染了些微風雪之色。

這一日,他已奔進了昭義郡境內。

昭義郡乃大唐強藩,原昭義節度使薛嵩,聲名赫赫。昭義下轄相州、衛州、磁州等六州,治所就在相州。

男子昂首勒馬,停在了相州城外,眉頭微蹙地瞧著一位正在準備上馬奔逃的武將。

“堂伯,你這是要做什麼?”他連忙上前問道。

現任昭義節度使薛崿一臉狼狽,忙向他擺了擺手。

“辰愈侄兒,快隨我去長安稟告聖人,魏博節度使田承嗣已然反叛,過幾日便會派人來取我相州城。”

這位黑袍男子,便是雀奴的師父,如今大唐最富盛名的天師薛辰愈。

薛辰愈是原左金吾將軍薛徽的養子,而薛徽與昭義的薛嵩、薛崿僅是叔伯親,對於薛辰愈而言,關係或許稍遠了些。不過此次,他確實是為了救護一位故人而來。

“堂伯,臨陣脫逃,非我河東薛氏所能為。”男子的麵色一凜,顯然很是不豫。

“這個,還是保命要緊啊!”薛崿縮著脖子,期期艾艾地說。

“要是我長兄薛嵩還健在,必能降得住田承嗣那賊,如今換作是我,你是知道我的……”

說罷,薛崿哆哆嗦嗦地打了馬,奮力向西奔逃而去。

薛辰愈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

此時,相州城牆之上,正立著一位雙手抱劍的明眸少女。

少女紅衣玉簪,麵如皎月,發帶衣袍,隨風獵獵。

她瞧著薛崿慌張逃跑的背影,不屑地啐了一口。

薛辰愈歎了一口氣,方才抬起了頭。

他的眼神在城牆上掃過,尋見了一位身著紅衣的少女,他見少女無恙,方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嘴角微微一揚。

紅衣少女也瞧見了她,忙向他頷首見禮。

薛辰愈被相州城的守軍引上了城牆。

“多年不見!”少女笑著迎了過來。

薛辰愈此時未到而立之年,而少女大約不過十八九歲,瞧著兩人的神情,應是相熟已久了。

“紅線,聽說你綁了這裏的兵馬使大人?”薛辰愈問道。

“昭義兵馬使裴誌清收了田承嗣的金銀,打算開門降敵,被我摘了軍符。”紅線冷冷地說道。

“這便是軍符。”紅線的掌中懸下了一枚令牌。

薛辰愈將軍符接到手中,仔細打量了一番。

“堂堂昭義強藩,今日竟落得如此境地,需你我二人來守城。”薛辰愈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笑起來極是好看,紅線姑娘在旁,不禁瞧得有些愣了神。

“我們家薛嵩大人逝去以後,聖人本是下了旨,命少將軍繼任節度使的。若是他當年接任了節度使之位,昭義也就不至於會被田承嗣欺負了。”紅線望著城外的遠山說道。

上一任昭義節度使薛嵩去世以後,聖人下旨,任薛嵩之子薛平為昭義節度使留後。但薛平卻自請為薛嵩回鄉守喪,將節度使之位讓與了叔父薛崿。奈何,這位薛崿大人,實屬才微誌短。

“薛平此時在何處?”薛辰愈問道。

“如今三年孝期已滿,少將軍應已回任磁州。”紅線說道。

福狸載著雀奴奔到相州城外時,已近黎明。

看福狸篤定的樣子,雀奴知道,她的師父應就在這相州城中。

相州城守夜的軍士見狀,忙向紅線稟告。

城門徐徐打開,雀奴瞧見一個清麗的紅衣少女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