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親自走這大街之上，唐天昊才對卓州的貧窮有一個深刻的概念。
在大棠版圖之中，卓州的地理位置是最差的，沒有之一。
北麵和大棠第一山脈燕山接壤，南麵則是草原，是遊牧民族的天下，東南則接壤部分海域。
可供耕種麵積小的可憐，穿行在卓州城中，目光所至皆是淒涼。
沿街行走叫賣的百姓，個個骨瘦如柴，寒冬臘月身上的衣物隻能用庇體來形容。
那街角，那巷道裏麵，處處都是縮成一團取暖的乞丐，他們臉上沒有笑容，充斥著苦難。
在一個角落裏麵，一老一少正蜷縮在一起。
老人的胡子已經完全打結了，臉上的皮膚也如同枯樹皮一樣，毫無生機。
哪怕如此，一遇到行人走過來，那老者總會伸出幹瘦的手臂，乞求好心人分施舍。
可是，在這個大環境下，普通百姓又有多少人能讓自己吃飽。
那些人厭惡的看了他們一眼，就快速走開，更有甚者，還會踹其一腳，用來泄憤。
她身旁跪著的女孩，就這麼瘦小，身上的衣服布滿了布丁，在寒風中不斷的發抖。
她那眼眸之中是明亮的，是渴望的，是帶著屬於孩童的純真。
那目光，讓唐天昊內心咯噔了一下，自己穿越前也有個妹妹，隻是在很早就走了。
睹物思人，在看到這個神情，讓自己忍不住想到了妹妹。
在她麵前不遠處，是一家燒餅鋪子，裏麵熱氣騰騰的燒餅不斷的勾引著女孩的目光。
她似乎在想，這燒餅到底什麼味道的那?
短短的一瞥，唐天昊眼角有點濕潤，他看到了很多，是屬於時代的悲哀，是屬於百姓的不幸。
這裏是卓州最繁華的地方，卓城，居然還有這麼多的乞丐。
那麼其他地方那?唐天昊簡直不敢想，大棠實行的是郡縣製。
一個州往往隻有三四座城池，充當主要的交通，軍事，經濟樞紐，其他的都是縣城。
自己都不敢想象，其他縣城的乞丐到底有多少!
等等，乞丐!
唐天昊突然眼前一亮，自己怎麼這麼笨啊，怎麼把這天下第一幫給忘了!
其他氏族可能覺得他們沒有利用價值了，拿糧食給他們就是浪費。
其實在百姓之中也分三六九等，有田的農戶最高，其次是無田的流民，最後是乞丐。
別看他們現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唐天昊心中清楚，隻要有吃的，他們就可以化作勞力!
頓時一個計劃湧上了心頭。
“柳如啊，本王卻問你，城中乞丐多麼?”
“啟稟殿下，乞丐數量不算多，大多數有勞力的乞丐都被牙兒抓走販賣了。”
柳如想了想說道，牙兒，通俗易懂點，就是人販子。
大棠建國初期，可是嚴格抵製人口販賣，隻是現在，唉。
“那其他縣城的情況又如何?”聽到這個回答，唐天昊若有所思。
“其他縣城恐怕數量還要多，卓州的大部分耕田都集中在了卓州城一帶。”
得到這個回答，困擾唐天昊的問題不就解決了嘛。
自己也真是被先入為主的思想困住了，流民是被氏族控製死了。
那不是還有乞丐和販賣人口嗎?
在氏族眼中，這些人已經算不上人了，隻能說是貨物，連讓自己用契約綁死的機會都沒有。
農村包圍城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唐天昊越想越激動，要不是答應了柳如，他巴不得現在就跑回去實行。
隻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小妹妹啊，你想不想吃燒餅啊?”
突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出現，那個女孩怯怯的回頭，見是一位大哥哥在看著自己。
後麵還跟著好多人，這一下就嚇的，往爺爺的懷裏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