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大屋,應該是朱門村供奉的祠堂。
由於長時間荒廢,看起來有些殘破,門前摔著許多瓦片的碎塊,屋簷上也長滿了荒草。
鍾元在祠堂前沒有停留多久,就邁過門檻,一步跨進了祠堂之中。
這一進門,平地就起了一陣小小的旋風,陰風刺骨。
在祠堂外麵的時候,還感覺不到什麼,可一踏進這裏,就像是打破了某種塵封,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鍾元的目光一縮,隨即移開,環顧四周,收回目光,向前走上幾步。
隻見祠堂的正中位置,坐著九個人。
其中一人坐在中間,另外八人圍著此人而坐,形成一個大圈。
這九個人渾身血糊糊的,赫然是被剝掉了皮!
九人頭頂上分別蓋了一塊白布,看不清脖頸以上的部位。
距離他們不遠處,是橫七豎八摔在地上的祖宗牌位,落滿了灰塵。
鍾元繞著這詭異的九人緩緩轉了一圈,走上前掀掉其中一人頭上的白布。
白布之下,同樣是被剝了皮的樣子,隻雙眼部位剩了兩個血窟窿,顯然被生生挖走了!
除此以外,地上看不到任何濺落的血滴。
整個祠堂除了灰塵之外,看起來竟意外的“幹淨”。
掀開剩餘幾人頭上的白布,同樣都是如此,也看不出誰是誰。
不過從體型上可以看出,這九人都是男子,其中坐在中間那人,應該年紀頗大,身材發福。
從這人的身形上來看,跟那位許昆山大師有些相符,但還不好確認。
鍾元頂著那濃烈的血腥味,正仔細觀察每一處細節,突然心頭一凜,低頭看去。
就見一個七八歲的男童站在他右側,拉著他的手臂。
這男童穿著一身白色壽衣,一張臉雪白如紙,嘴唇發青,瞳孔灰白,仰頭直勾勾地看著他。
鍾元隻覺一股刺骨的寒氣順著那隻小手,滲入肌膚之中。
突然間,那男童像是被烈火灼燒了一下,猛地甩開手,隻見那隻蒼白的小手上,飛出點點的火星,嗤嗤作響,冒出一縷黑煙。
在男童甩手的瞬間,鍾元已經順勢探手抓了過去!
然而這一抓,卻是落了個空。
白影一閃,那男童已經詭異地出現在了鍾元左前方的一根柱子背後,探出頭來,冷冰冰地瞥了鍾元一眼。
那雙灰白色的瞳仁,驟然一縮。
鍾元隻覺胸口像是被巨錘砸中,心髒猛地劇烈跳動了一下。
那男童瞳孔恢複原狀,突然間張嘴發出“啊”的一聲尖叫。
霎時間,飛沙走石,原本散落在地上的牌位,以及地上散落的石塊等等,除了那九具被剝了皮的血屍之外,全都緩緩地浮空而起。
鍾元身形往下一沉,牢牢釘在地上,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手印。
轟!
浮起的木牌和石塊,盡數炸成粉碎!
然而在鍾元身周,似乎是環繞著一陣無形的風,將所有恐怖的撕扯之力,隔絕在外!
咻!
在飛沙走石之中,鍾元左手一抬,一枚加持符咒的破甲錐破空飛出,精準地射到那男童的胸口,卻是毫無阻礙地穿了過去。
那男童一雙陰森的鬼眼,直勾勾地盯著鍾元,身形逐漸變得透明,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