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元?”
許昆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沒想起來自己認識的人裏有叫鍾元的,中元節倒是認識。
勉強抬了抬頭,睜眼去看,就見宋玉陽邊上站了一個年輕人,麵帶微笑,很是隨意地打量著他房裏的布置。
他坐鎮結緣精舍那麼多年,結識的達官顯貴不勝枚舉,別說是年輕人了,就算是一些大商巨賈,在他麵前也是局促不安。
可眼前這年輕人,卻是沒有絲毫拘束之意,反倒是宋玉陽看起來有些畏畏縮縮的。
這奇怪的一幕,讓許昆山有些愣神。
而且更讓他疑惑的是,宋玉陽又不是個不懂事的,怎麼會貿然把一個陌生年輕人帶到這裏來?
“許伯伯,鍾……鍾先生是……”宋玉陽趕緊走到床前,壓低聲音道,“是昨晚在朱門村小廟,救咱們的那位……”
“你說什麼?”
原本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許昆山,當聽到“朱門村小廟救咱們”這幾個字的時候,半眯的雙眼驟然睜得溜圓,噌的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隻是一下子牽動傷口,唉喲一聲,又倒了回去。
宋玉陽嚇了一跳,趕緊搶上去扶住他。
“你……你……”許昆山目不轉睛地盯著鍾元,上下打量。
“許大師,你身體不好,還是要好好保重啊。”鍾元笑著說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刻意低沉了嗓音。
許昆山頓時一個激靈。
“好好保命”和“好好保重”,雖然是差了一個字,但足以讓他聽出來就是同一人!
“原來是……是……”
許昆山是做慣了大師的,向來說話做事四平八穩,但此時麵對一個追著剝皮小鬼跑的神秘人,他實在是穩不起來啊。
震驚之下,連說話都有些舌頭打結。
“有傷不宜急躁,許大師還是躺下來慢慢說話。”鍾元笑道。
他也不客氣,自己拖了把椅子過來坐下。
“許伯伯,鍾先生不想讓人提昨晚的事。”宋玉陽趕緊湊到許昆山耳邊低聲道。
許昆山好歹是經過風浪的人,這時候也已經緩過勁來,不過讓他躺著說話,他也是不敢的,當即讓宋玉陽扶了坐在床沿上。
“多謝鍾先生救命……”
許昆山剛一開口,就被宋玉陽在胳膊上擰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許昆山這才醒悟過來,一時間這話就卡在那裏,也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說。
“我這次來呢,是有幾個問題想跟許大師請教。”鍾元道。
“什麼請教,什麼許大師的,叫我老許,或者許胖子都行!”許昆山忙道。
“也好,既然咱們都是朋友,還是叫老許吧。”鍾元笑道。
“對對對,都是好朋友,老許聽著親切!”許昆山哈哈大笑。
結果這一笑,又牽動傷口,連著咳嗽了幾聲。
“沒事吧,要不先歇歇?”鍾元問。
“不用不用,鍾先生要問什麼,盡管問!”許昆山趕緊道。
“叫我名字就行。”鍾元道,“聽說兩位去過朱門村了?我對這朱門村挺感興趣,所以就想來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