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鐵衫拎著剁骨刀,也是一聲歎息。
那一陣嗩呐聲催命追魂,來的時機實在太巧了,堪堪就壓在他出刀的一瞬間,擾亂了他的心神,使得這一刀出現了偏差。
雖然隻是毫厘之差,但救宋玉陽的唯一機會,卻是就此錯過了。
那邪性的嗩呐聲由遠而近,如同狂風過境,飛沙走石,滾滾而來!
院中的小齊和二牛、張勇三人,被風刮得滿地亂滾,空中亂舞的沙石打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隻是等鍾元等人從屋裏趕出去看的時候,那嗩呐聲卻突然間轉了方向,隨即快速遠去,最終消失無影。
狂風頓止,四下裏一片死寂。
眾人隻好返回屋內,卻是相顧無言。
“錯在我。”楚鐵衫自責道。
“錯不在楚老兄,咱們誰也不知道會在最緊要的關頭,偏偏來一陣催命魔音。”
許昆山臉色灰敗,好似一下子老了好幾歲,澀聲道,“可能是玉陽命數使然吧,這怪不了任何人。”
“要不是荒廢了這些年,哪怕是……”楚鐵衫搖了搖頭,苦笑一聲,“果然是已經成了個廢人。”
話音剛落,就聽平婆婆冷冷地道,“說那麼多廢話有什麼用,現在這小子該怎麼辦?”
“玉陽……”許昆山艱難地開口。
還沒來得及往下說,就聽到“嘰”的一聲笑。
那笑聲尖銳異常,讓人瘮得慌。
眾人霍然看向縮在牆角的宋玉陽。
此時的宋玉陽,被平婆婆用特殊煉製過的黑線縫住全身,包裹得像個粽子,隻露出了一個腦袋。
隨著那“嘰”的一聲笑,宋玉陽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
那笑容看得眾人頭皮發麻,赫然像極了一張老太太的臉!
突然一條紅撲撲的舌頭,從宋玉陽口中鑽了出來,伸得老長,濕漉漉地舔了一下他自己的臉蛋。
“要食子了!”許昆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失聲叫道。
屋內眾人都聽許昆山說過床頭鬼母食子的情形,對方先是會吐出舌頭,舔一舔食物,然後一口一口地將身體其他部位吃個幹淨。
自己吃自己,這甚至比千刀萬剮還要來得可怖!
“沒有其他辦法了麼?”楚鐵衫問。
許昆山頹然搖頭,“沒有了。”
“那我來送送玉陽。”楚鐵衫目中寒光閃爍,一提手中的剁骨刀。
“麻煩楚老兄了。”許昆山說道。
說出這六個字,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身子一個踉蹌,被鍾元給扶了一把,這才沒有摔倒。
楚鐵衫提刀走上幾步,煞氣淩冽。
雖然許昆山說過,這床頭鬼母來曆極為古怪,無法用任何手段徹底斬殺,以至於千餘年來,對其都是毫無辦法。
不過他還是想要試上一試!
宋玉陽突然又發出“嘰”的一聲怪笑,似乎是看穿了楚鐵衫的心思,紅撲撲的舌頭伸得老長,向著楚鐵衫撲棱棱地卷了幾下,滿是嘲諷之意。
楚鐵衫不為所動,提刀就要揮斬而下!
就在這時,隻聽一個聲音道,“楚大叔等等。”
楚鐵衫硬生生地收住刀,看向叫住他的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