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璐知道,自己父親說的沒錯。
她何嚐不想幹出一番大事。
人就沒有絕對幹淨的。隻要查,就能查出來。
如果她真把劉重天辦挺了,那可真的是一戰成名。別的不說,比她父親更進一步也不是沒可能。
可是,如果辦不挺呢?
我寧願什麼都不做也不願意犯錯。
因為犯錯意味著把柄!
“爸,你說我找機會請示一下沙書記可不可以?”
梁璐不是第一次有這個想法了。
在政治博弈當中,一把手擁有天然的優勢。這份優勢來源於大義!接下的漢東政局走向,梁璐是持著悲觀態度的。
趙立春遺留下來的勢力勢必會被新任書記清除。這是曆史發展的客觀規律。
梁群峰語氣平緩。
“你想好了?”
梁璐嗯了一聲。
“爸,我想試探一下沙書記的看法。”
梁璐有她的自己獨特的想法。
她想要通過這件事,試探一下沙瑞金和劉重天的關係。漢東政局內部一定有沙瑞金的人。在調動的時候,上級一般都會給安排一個人探路和扶一把。不然的話,領導來到一個新的政治環境下,很容易就會水土不服。這不是上級領導想要看到的。
一二把手大換血,梁璐對於常委中的這些人十分了解。他們都是漢東本土幹部。排除了空降幹部這個選項,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本土派中有人和沙瑞金是有默契的。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人,隻不過,劉重天恰逢其會。
“你為什麼不想著讓沙瑞金尊重你的想法呢?”
梁群峰一句話如同驚雷在梁璐的腦海中炸響,一下子就點醒了梁璐。
是啊,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弱者的姿態?
沙瑞金人還沒來,自己就想著伏低做小了。
如果梁璐認識丁元英的話,丁元英或許能給她開解。不過現在也不差,她不認識丁元英,但她有一個老父親。一個縱橫官場安穩退休的老父親。
“璐啊,我知道你的想法!”梁群峰站起身,迎著上午八九點鍾的太陽。
“你想要依附強者,這沒有錯。但是就連街邊的小孩都知道,接下來漢東肯定會醞釀起強大的政治風暴。在這樣的漩渦中,猛獸廝殺過後,或許還會因為忌憚選擇共存。但是對於其他的食草動物而言,這是不折不扣的滅頂之災。你選擇依附一把手,這不是錯招。”
“隻是你去試探沙瑞金,但沙瑞金何嚐不想以你為劍,利用你去做他的事呢?自古以來,為人兵刃最好的歸宿也不過就是束之高閣和充當一個門麵。可是那還是你嗎?你有更好的道路可以選擇。而不是成為別人手中的劍,在鈍了之後讓人換上一把新的。”
梁璐全明白了。
“爸,你的意思是,結婚?”
梁群峰的聲音悠悠傳來。
“趙書記縱有千般不是,但是他在臨行前對我們梁家的安排都稱得上盡心了。如果你可以和李達康結婚,到時候不管沙高二人如何相爭,你都掌控了主動權。當年我就是在趙劉之間堅持住了立場,才能在最關鍵時候,一舉壓倒了劉重天。”
“風暴來臨,要麼融入進去,主宰風暴。要麼身處漩渦中心,製衡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