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璐的想法很簡單,如果真把孫連城搞走了自然好。
畢竟深夏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孫連城過去了也是平級調動過去的救火隊員。連平級重用都算不上。
如果說原本的深夏是一個精品宣德爐,身價不菲。那麼現在的深夏,就是一塊失去了爐子形狀破銅爛鐵。需要匠人過去敲打錘鍛,精心修繕才能讓這些破銅爛鐵恢複原本的光澤和形狀。
更讓人意難平的一點是,即使你做的很好,把宣德爐修的盡善盡美也沒什麼功勞。因為,這是你應該做的。
這是你的責任和義務,這是你的職責所在。不是你的功勞!甚至還有可能因為這件事讓深夏受到省裏和京城方麵的厭棄。到時候各種政策搞你,身邊的兄弟城市在經濟上孤立你,省內在政治上歧視你,這都是有先例可循的。
在這個時候去深夏,是有著一定的風險的。
可是留在京州就不一樣了。
現在的京州除了原本的利益分配之外,又多了兩塊額外大蛋糕。
一塊是老城改造,這一塊是李達康主導的。另一塊是太平新區,這一塊是孫連城代表的京州市政府和東山市政府主導的。
這兩個政績工程如果搞好了,副部到正部的門檻就被填平了不少。
畢竟,沒有實打實的功勞,沒人會把正部級的位置讓給你。即使你是李達康,即使你的上麵有人!
要知道,在漢東四十多個副部級的領導,虎視眈眈的盯著三個正部級的位置。
除此之外,還要提防外省和京城空降過來的人!
你的本事如果不能服眾,堵住所有人的嘴的話,對不起,你是誰啊!
懂不懂什麼叫捕風捉影的含金量!
大家都一樣,為什麼有的人貪汙幾百萬會下台?
這錢還沒有一個會計挪用公款給主播打賞的多!
……
當然,就算是搞不走孫連城,梁璐也有搞不走的應對方式。
現在她就等著看俞鑫德怎麼說了。
“俞書記,既然你不同意調動孫連城同誌去深夏,那俞書記您應該有了更好的人選了。”
梁璐的話這正合俞鑫德的意。
俞鑫德對著屋子裏麵的人笑了笑!
“確實如此!”
“梁書記,沙書記,有個人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印象。”
沙瑞金微微一笑,他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有他的事。
不過倒也不意外,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總會有一些不期而遇的驚喜。
“鑫德同誌,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可不知道你要推薦的是哪位同誌。”
俞鑫德聽著沙瑞金的話,心裏麵暗暗搖頭。
沙瑞金到現在都沒有徹底壓服高育良是有原因的。
並不僅僅是級別的問題,級別隻是一方麵。更重要的一點是,沙瑞金缺少了自信,缺少了一股氣質。
不管是唯我獨尊亦或者是運籌帷幄……
不管什麼,領導者要有獨屬於他的獨特的性格、氣質,或者說辨識度。
隻有這樣,才能讓人知道,他們究竟是為了誰而奮鬥。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對手下的了解是最重要的。
漢東真正的宰執就這些,四十多個副部級幹部,幾百名廳級幹部。
現在已經過去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了,你一個省委書記,都不敢打包票說你把這些人全部記下了。你這個省委書記是怎麼當的?
這種記性,你怎麼讓靠攏你的人相信,你會記住它們的付出?
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俞鑫德的臉上是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
俞鑫德笑著說道:“瑞金同誌,這件事是我的不對,我不應該和大家賣關子,我向大家檢討。”
“我說的這個人大家應該都十分熟悉。不是別人,正是如今東山市的市委書記易學習。我認為他的條件,十分符合深夏市如今的需求。”
“深夏的情況,我想大家應該都非常了解,情況十分嚴峻。
說句不客氣的,這不是隨便派一個去摘桃子的人就能夠掌控的住的。
去東山的人,必須要有手段,有能力,更要有操守。
不然的話,深夏的問題根本不會有本質上的改觀。”
其餘幾個人默默的看著俞鑫德!
沙瑞金的心中更是直冒酸水。
這個俞鑫德,真不愧是鐵杆的高梁啊!為了給高育良搖旗呐喊,他真是一點體麵都不要了。
自己怎麼就沒有這樣的人呢……
俞鑫德不知道沙瑞金的想法。
當然,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高育良不僅拯救了他的肉體生命,同時,更延續他的政治生命。這份情,俞鑫德一直記在心裏。
不然的話中江省的副部級幹部也不少,好事為什麼會落在高育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