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高育良和季昌明在自己的身後分開,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等到高育良落座之後,沙瑞金敲了敲桌子。
“好了,既然人都來齊了,會議現在就開始吧。”
沙瑞金率先發言。
自己的兒子被抓了,高育良的學生被抓了,自己是吃虧的那個,不得不先開口。
高育良這個老狐狸生的小狐狸是真的難纏……
高古殺人了,人證物證俱在,可是他卻拿高古沒有辦法。
殺人執照,這東西,嘖嘖!
————
高育良落座之後,用眼角的餘光,掃過了李達康空著的椅子上。看著李達康沒來,高育良心中了然。
這個時候,李達康應該趕去市公安局撈人去了。
可是他去了也白去。
上麵拿不出結果,下麵就不會結果。
沙瑞金今天必須要給他一個說法。
不然的話,高育良不吝惜於開啟一場戰爭。
他,可是信奉法家的啊!
“梁璐同誌,關於匿名舉報侯亮平同誌,貪汙腐敗的調查結果出來了嗎?”
田國富坐在了俞鑫德的身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梁璐,然後又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俞鑫德。
今天的事,田國富打心眼裏是不在意的。因為和他沒關係。
他之所以看梁璐,是因為梁璐給他找了不少的麻煩。
這段時間,梁璐的動作很大。
大到他這個每日忙得不可開交的常務副省長的身邊,都時不時的會有人過來打聽消息。
這些人在省政府裏麵的級別算不上多高。
但是,能說的上話的,每一個人的家庭都是豪富。
在漢東省,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存在。
這些子侄輩,在工作之餘和自己這個世交叔叔說上兩句不相幹的閑話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事。
畢竟,漢東經濟的發展,有些地方還是需要他們的大力支持的。
也正是看在這一點,田國富接受了這些人有分寸的親近。
對於這樣的家庭來說,每一次紀委的大型行動都是一次浩劫。
當然,同時也是一次機遇。
至於是浩劫還是機遇,過後能不能抓住這個機遇,那就要看各家的本事了。
聽著沙瑞金的話,梁璐的心中,隱隱約約的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自己這個侯亮平恐怕是要放出去了。
“瑞金同誌,現在還有一個重要證人蔡成功沒有開口。
不過,從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侯亮平同誌在經濟上確實存在一些疑點。”
沙瑞金把目光看向了坐在身旁的高育良。
高育良的目光和季昌明微微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道:“瑞金同誌,侯亮平同誌的事我略有耳聞。
不過我有一個疑點想要請大家幫我解答一下。
據我所知,侯亮平同誌所謂的收受賄賂的那張銀行卡,是我們國家為公職人員統一辦理的工資卡。”
“我想問的是,到底要愚蠢到什麼樣地步的人,才會用工資卡來收取賄賂呢!
更何況因為家庭的原因,這些年侯亮平同誌一直都沒有對工資卡裏麵的資金進行取用。
這樣的話,賄賂的錢放到工資卡裏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想,這件事是不是有心人因為知道侯亮平同誌的這個習慣,從而抓住機會,對侯亮平同誌進行栽贓陷害。
畢竟侯亮平同誌不用這張卡,就算是賬戶裏麵多了一筆錢,侯亮平同誌也不知道嘛。”
坐在田國富身旁的政法委書記俞鑫德跟著開口接了下去。
“育良同誌說的很有道理。
雖然這隻是一個可能,但這件事的邏輯是沒有問題的。
從侯亮平同誌的遭遇來看,我們當和國家的領導幹部要吸取經驗,更要引以為戒。”
“以後,我們不僅要時刻注意自己銀行卡賬戶餘額的變動。
更要時刻注意,我們住宅中是不是會被人私藏了一些什麼東西。
畢竟轉賬可不需要接收者同意,同時埋東西也不需要接受者的知情。
如果因為別人轉給我了一筆我不知情的資金就要被梁璐同誌調查的話。那以後在座的所有同誌可都要小心自己的銀行賬號是不是已經被人泄露了。”
“畢竟,有心算無心,沒有人可以保證,自己永遠都不會鑽進有心人的圈套。”
俞鑫德的話說完了,房間之中,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因為,俞鑫德的話把現實說的十分直白,十分的醜陋。
更把一個十分難堪的未來,剖開擺在了眾人的麵前。
有些事,如果開了頭,那麼接下來將會是肆無忌憚的黨爭。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他隻是想要問一問在座的諸位,這個未來,諸君真的準備好了麵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