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蕎眯了一下眼,他什麼意思,調查她?

“不便說?是我唐突了。”千裏眠表情自然,似乎真的隻是在閑話聊家常而已,“隻是太息宮裏從來沒有過女子,南蕎小姐這麼突然出現了,就令人很好奇。”

南蕎撇了撇嘴,她來自哪裏她自然知道,但是這副身體來自哪裏,她也不是很清楚啊。

白惑倒是說過,她是被養育在師尊不知從哪裏尋來的一塊水晶裏,本體是一朵銀絨花,所以青玖那時說她是花妖。更深的淵源,白惑一問三不知,隻道讓她等太息尊者回來再詳細谘詢。他也告誡過她,不可對任何人說起她的來曆,謹防心懷不軌之人借題發揮,陷害太息宮。

她完全不知太息尊者和白惑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加之她冒牌貨的身份,她自然是閉緊了嘴。

不過也奇怪,一朵小花和一條白蛟會有什麼天定緣分?

“不好意思,老尊者交代了,我自己的事情,不能告訴外人。王爺若是想知道,等太息尊者回來自己去問他便是。”說罷,南蕎還十分敷衍地笑了一下。

千裏眠見她不好糊弄,也笑笑不搭話了。

泉升很快回來了,一道來的還有芳芝,泉升手裏端著文房四寶,芳芝拿著一遝紙。畢竟都是吃這碗飯的,書契很快就寫好了。

南蕎看得很仔細,還加了一些她的措辭,她前世做了六年人事,合同這事再熟悉不過了,又與芳芝兩人嘰嘰喳喳商量了一番,寫好了雙方都滿意的書契,又讓芳芝謄寫了一份,畢竟合同至少得一式兩份。

房間多了幾個人,南蕎自在了些,看著合同白紙黑字寫下來,她也不兜著,全程笑得眼睛亮晶晶的。

盡管芳芝對於南蕎拿走三成的利潤大為吃驚,但是王爺都同意了,她還能說什麼。

千裏眠全程沒有幹預。他隻是看著南蕎,隻覺這個女子表情靈動,笑得心無城府,雖然她的笑大約是因為賺了錢。

不過,在他麵前還絲毫沒有端著所謂的儀態和涵養的女子,大抵隻有兩種,一種是平民,沒有受過此種規矩的教誨,另一種,便是對他無意,所以不屑於惺惺作態。第二種他沒見過幾個,她會是哪種?難道是第二種?為什麼?因為白惑?

千裏眠忽然有些不太舒坦。

其實,他猜對了一半,南蕎兩者皆有。

合同寫完,南蕎先簽好了字,遞給了千裏眠,滿心歡喜便應景地來了句:“來,甲方爸爸請簽字。”

“甲方爸爸?”千裏眠不明所以,看著書契上的甲乙落款處,她已經簽好了字——南蕎,還按上了手指印。

南蕎嘻嘻一笑:“就是給錢的老大,我現在算是技術入股了,當然僅限於這個粉餅和鏡子,若是合作愉快,說不定我的後續新品還會找貴鋪子合作。”

千裏眠挑了挑眉,手一展,一枚精致的白玉印章出現在掌心,他摁了一下文房四寶的印泥,鮮紅的印落在米色金邊的紙上——千裏眠。雖然是篆書,但是南蕎看懂了,原來是這個眠——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