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蕎在馬車裏尚未說完的那句話,她不屬於這個世界。更深的內情,她還沒有說出來。不過,今日她吃了雪玉丹,還沒適應,他不想去吵她休息。

“難說。根據你的描述,性子不太像。那人雖然也是離經叛道,但沒有如此多古怪的想法。”太息尊者目光悠遠,“她活潑熱情,對任何人都是真誠相待,致命傷便是天真輕信,易受他人蒙蔽,她骨子裏的剛烈終究讓她走入了另一個極端……”

白惑安靜地聽著,以前無法感同身受,他如今愛著南蕎,終於能體會師尊當年的痛楚,看著心愛的人付出性命也要作繭自縛卻阻止不了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太息尊者緩了一會兒,麵色如常:“不太像。南蕎丫頭看起來更穩重更心細一些,連玉琮都沒討到什麼便宜,讓人意外。或許,真是銀絨花生了自己的魂魄了吧。畢竟,她的魂魄都獻祭給了詛咒,沒道理保留在一顆殘心裏。”

“師尊……”白惑知道師尊其實也有這麼一份希冀,希望南蕎是那人保留在心髒裏的一縷殘魂,盡管詛咒大地的禁術需要獻祭整個靈魂。

“行了,我沒事。至於你所擔心的魂魄奪舍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昭天之眼沒有指示。哪怕她真是外來之魂,那也是天意,也該是她的命運。沉靈的生死,都係在她身上。”

太息尊者站起來,轉身向著屋內走去,走得灑脫而自在:“我撐不了多少時間啦。以後一切都要交給你嘍。希望到時候,我能回到屬於我自己的世界,忘記這裏的一切,重新做回我的閑散小王爺。”

白惑戚戚感傷,師尊這麼容易接受南蕎的來曆也不難理解,畢竟,他自己就是一縷異世之魂,他拯救了大地,改變了這個世界覆滅的命運,獨自苦苦支撐到現在。

這是師尊最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師尊也隻告訴了他而已。

南蕎從半下午開始睡,一直睡到第二日的日上三竿。不過醒來之後,已不複昨日的頭昏腦漲。

白惑問了太息尊者,這的確是雪玉丹正兒八經的藥性,不過他到底擔心,還是在南蕎屋裏歇了一晚。太息宮眾人早已見怪不怪了。

直到第二日,南蕎還沒醒,而宮裏卻來了皇帝的傳召,說皇帝聽聞太息尊者回來了,便讓他與白惑一道進宮,詢問集青會的進程與安排。白惑隻得跟隨太息尊者進了宮。

吃了午飯,白惑與太息尊者還沒回來,南蕎便學著納靈。她手裏有紫晶,不需要等到滿月之時亦能隨時納靈。白惑說不得冒進,否則她身體吃不消,她也便老實遵守。

過了一會兒,她歇息的間隙,瓊衣進來了,說八長老家的雲小姐在院子裏等。

白惑交代過門衛,八長老家的小姐可以入內,畢竟八長老對太息宮向來忠心耿耿,而且雲嵐嵐對白惑從來沒有非分之想。南蕎也需要可以說話解悶的閨中姐妹。大大咧咧,胸無城府的雲嵐嵐是個很好的對象。

南蕎讓瓊衣趕緊帶雲嵐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