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蕎埋在他胸口,聽著他胸膛裏的心跳,撲通撲通,堅實有力。她十分肯定,這顆心一直是為著她而跳動,沒有絲毫改變。她那些唯恐玉琮帶來變故的擔憂完全就是杞人憂天。

白惑抱了一會,把她放開,又替她把衣襟攏好,擠出一絲笑道:“我還有點事情去處理,你先休息一會,等我回來。”

說著,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便下床要走。

南蕎拉住他的手,胸膛裏的不安如巨浪翻湧。

她的世界裏有種叫做“金盆洗手定律”,說要金盆洗手了,卻再也洗不成手。說要回家了,卻再也回不了家。白惑說的這句“等我回來”,竟讓她有種沉重的恐懼。

但是,她不敢說出口,小心翼翼點了點頭:“我等你。”

眼看白惑開門走了,不安越加深濃,南蕎腦袋轟的一聲,跳下床追出門去,卻隻看到他轉身出院門的背影,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衣著與太息宮侍衛不一樣的人。

綰茵和瓊衣見她揪著衣襟衣衫不整地出來了,忙把她推進門去,濟橫與端州也慌忙轉身低頭閉眼。

南蕎被按在椅子上,瓊衣替她整理著衣服,一臉擔憂:“主子,少尊有說什麼嗎?”

南蕎按著胸膛,方才突如其來的一番起伏,白惑的熱切與她以為失去了他的恐慌,一下子把她整懵了。她來回幾個深呼吸,終於理清雜亂的思緒,問瓊衣:“剛才門外砸門那人是誰?”

“好像是太息宮另外地方的侍衛長。”

“他在門外都說什麼了?”

“他……”瓊衣與綰茵相視一眼,“主子您沒聽見麼?”

南蕎皺了眉:“就聽見他叫白惑冷靜冷靜,還說什麼別衝動,就算不顧太息宮其他人什麼的,後麵被白惑下了噤音結界,我沒聽見。”

此時綰茵的確是一臉的焦灼:“主子,那人後來說,就算不顧太息宮其他人,也得顧著郡主和少尊自己的性命,要是公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皇帝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南蕎眼皮猛的一跳:“公主?誰,玉琮?”

“對!”綰茵猛點頭,“我問了,就是玉琮公主!”

“玉琮怎麼了?!”

“好像是被刺了一劍,是為了救少尊被刺的!其他的他沒說!”

被刺了?為了救白惑?

果然是玉琮啊,竟然能為白惑做到這個份上。

南蕎忽然覺得一股悲涼爬滿了全身。她為白惑做過什麼?好像……什麼都沒有。

她握緊了拳頭,指甲嵌在掌心,卻不覺得疼,直到綰茵發覺血流下來,扳開她的手,才發覺一截小指精致的指甲已經斷在掌心裏。

“主子……”綰茵心疼地捧著她的手,“您何必呢,心裏不好受就說出來,濟橫濟橫!拿藥包來!”

南蕎搖搖頭,已經恢複了冷靜:“我沒事,你們去找長祁,讓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打聽清楚了!”

然話音剛落,長祁急匆匆進來了:“主子,我都打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