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蕎聽得眉頭緊皺:“但是,蛟族不是能在海底生存嗎?他們怎麼會死?”
“源氏的軍隊使用了一種強大的陣法,籠罩了整座龍降島,吸幹了蛟族的靈力,失了靈力的蛟族猶如砧板上的魚肉,化不了妖身,人形肉身哪抵擋得了島嶼沉沒時的亂石動蕩呢。”
“那白惑呢?”南蕎不解,“源氏王朝距今不是一千七百多年前了麼?白惑才兩百歲啊。”
“誰知道呢。”青玖拿起她的杯子喝了口酒,“他隻是來的時候看著與我差不多大,母皇便按著我的歲數算了。他們蛟族本來就長壽,我敢說,他肯定比我老多了。你啊,實打實地被老牛吃嫩草了知道不?”
老牛吃嫩草?南蕎一愣,突然想起她的原身銀絨花可有四千五百多年了啊,白惑再怎麼老,也老不過她啊!
算了,青玖又不知道。
“那白惑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嗎?”
青玖搖了搖頭:“反正他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了。知道的這些也不過是同我們一樣的傳說。”
南蕎歎了口氣:“不記得也好,反正肯定不會是好的記憶,記得反而痛苦。而且仇人也死了。不管他是如何活下來的,逝者已矣,他的父母肯定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是啊是啊,我母皇也是這麼說的。他小時候一根筋,想去神湮海底找龍降島的殘骸,但是那地方早就是不能踏入的禁地,深不可測。我母皇勸他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你跟我母皇的觀點真的好像啊!”青玖嘖嘖讚歎,“你倆肯定能談得來!”
“是嗎?我也很想見見你母皇。”她可沒忘了魅姬可能會是自己的老鄉這件事。
兩人又邊喝邊絮絮聊了一些其他的,譬如白惑小時候的糗事啊,魅姬獨特的論調啊,之類之類的。
“誰能想到,今後大名鼎鼎的絕命蛟,這時候竟然被一隻野豬追著跑,你說搞笑不搞笑?”青玖一轉頭,卻見南蕎已經趴在桌子上,閉著眼,顯然已經睡著了。
因為喝了酒,她兩頰緋紅,像神湮之海上絢爛的朝霞,美得驚心動魄。
青玖聽見自己的心髒在這寂靜的夜裏,跳得格外清晰。
鬼使神差地,他俯下臉靠近她,閉上眼,湊近了她的唇。
然而,南蕎低低一聲囈語:“白惑……”
青玖的唇停在離她一指寬之處,他直起身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苦笑道:“白惑啊白惑,你以後若敢讓她傷心,我絕對饒不了你。”
又過了一日,皇宮沒有任何動靜。四海峰下的金羽軍也是堅定地駐守著。這倒是昭示著白惑仍然與皇帝那邊僵持著。否則,皇帝該把金羽軍撤了。
但是,這事似乎成了死局,不是玉琮死,就是他們死。就算他們不死,也會引起衝突,造成雙方將士的傷亡。這是南蕎不願意看到的。
傍晚的時候,千裏眠來了,天紇倒是沒來。千裏眠說她幫皇後找她熟悉的族人去了,希望能治療玉琮的傷。
醉浮生庭院的涼亭之中,千裏眠與南蕎相對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