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一口茶,從自己的小衣兜裏掏出一個杯子來,墨綠色的杯盞,是宗窯燒製的頂級品,也是他素來最喜歡的茶盞。

藍衣女子一把搶過她手裏的杯子,揣在懷裏,視若珍寶。

“不是我說你,你啊,跟玉琮半斤八兩,男人有什麼好,搞得自己瘋瘋癲癲,他還不是轉投其他女人的懷抱?我可告訴你,今天我去七哥府上時,他不在,說是又去了太息宮。他啊,現在一門心思都在那聖女身上。我看啊,他是愛她無法自拔。”

“不,不可能!你胡說!他愛的是我!他隻是身體原因,不能娶我而已!你走!你走!”藍衣女子用袖子拂掉了滿桌的茶盞,隻剩下懷裏這隻墨綠色的。

白衣女子不屑嗤了一聲,起身走了。

曾經好好的一個名滿王城的貴女,卻因為愛而不得,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一個瘋子。什麼移居登仙洲,不過是她崇家替她編造的借口而已,為的就是不讓她出來丟人現眼。

她正常的時候,倒還是那個儀容端莊的貴女,一發起瘋來,就是個瘋婆子。要不是父君說她在用毒製香這一方麵大有用處,她才不會同她打交道。

在她看來,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的玉琮,和眼前這個同樣為男人瘋瘋癲癲的崇挽嫻,全都是一丘之貉,都是蠢笨如豬,還不如項錦逸。

她可不會被男人絆住了腳。

她的目標,是成為女皇!

同樣是皇後的女兒,玉琮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玉珥也不遜色,偏偏她就要矮她們一頭。憑什麼,她不甘心!

既然鎏潮是女皇做主,那方覺同樣可以!

父君說了,等她登臨那個至上的寶座,要什麼男人不行。

白惑也好,青玖也罷,縱然是同母異父的她七哥,隻要她一句話,還不得乖乖爬到她石榴裙下。

她不介意他們去跳歸池,反正失了修為,她也養得起他們。

至於那個半路殺出來的什麼聖女,哼,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多久了。

她眼神陰騭,摸了摸自己被衣袖蓋住的手臂,那裏有好幾道青紫交錯的鞭痕。這是她“錯信讒言,害長姐受苦”,皇帝給她的責罰。

玉琮的確沒這個腦子。自小修習正統靈術的皇家,又怎會接觸的到那樣高深惡毒的靈術。她自以為拿捏住了玉琮與白惑的性子,一箭雙雕除掉玉琮,離間皇帝與太息宮。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秦竹來。

等著吧,她統統都會討回來的!

緋雲宮內。

皇帝看著坐在躺椅之上的玉琮,滿目憋不住的慍怒。

“父皇,你怎麼了?”玉琮莫名其妙。

經過上次以身做局,雖然救回一命,但是她傷了心肺,元氣大傷,走路都氣喘籲籲。秦國醫囑咐得靜養一年半載才會完全恢複。

這半個多月,她雖然不甘心,但沒辦法,隻得老老實實在宮裏休養。

皇帝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怒道:“上回的教訓還不夠嗎?!父皇陪你鬧了那麼大一場,把太息宮可得罪了個徹徹底底,還沒討到半分便宜!你這次又想幹什麼?!就算你真要殺掉太息尊者那個義女,也得暗地裏進行!哪能大張旗鼓在皇宮裏下手?!這不是明擺著我們想置她於死地嗎?你讓父皇這臉往哪裏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