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水師壓境,逐崖城自然也不平靜。被圍島奪取關鍵的布防四島之後,逐崖叛軍與十三諸島的島監們都有些灰心喪氣。然而自打帝師、穆王君,就連傳聞中天下無敵的白惑都抵不過那詭異的水龍卷,而失蹤之後,十三諸島就仿佛被打了一記雞血,認為反撲是遲早的事。
這夜,他們舉行了又一次的勝利宴席之後,在逐崖城城主府裏喝得酩酊大醉,東倒西歪。大島監們被隨從扶回了屋子,另有一些官階較低的,一大群人在大殿裏睡得四仰八叉。這個大殿的場麵,活脫脫就是一群沉醉於酒池肉林昏聵之徒縱情聲色的場景。
南蕎行走於仍舊燈火闌珊的大殿之中,捂著鼻子十分嫌棄這裏的酒肉味與臭男人的醃臢體味。各種模樣的都有,鼾聲震天,簡直不堪入目。
大殿上雖然一片狼藉,但是南蕎一點都不擔心她碰到什麼弄出聲響之類,隻因她現在隱身,而她現在的狀態,就如同……魂魄。凡是她不想觸碰的,皆是一穿而過。隻有她有意去拿的,才會一道隱形。
她轉了一圈,主座早就空了,顯然那個造反派頭子不在這裏。若是她心狠手辣一些,她放把火,將這裏燒得一幹二淨,戰爭應該就能結束了。她握緊了拳,沉思了一陣,終究打消了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
她繼續往前走。在空中的時候,她已經繞了一圈,把這座城主府的布局觀察了一遍。大殿在哪,主院在哪,她基本分清,因為大殿裏燈火通明,所以她才先來看看。看來還得去主院瞧瞧。
南蕎走出大殿,飛身而起,直接越過高牆,翻過幾座屋頂,跳入主院之中。她不由得感慨,這麼開掛的能力她居然被封印了半年之久才到手,以前被玉琮被項錦逸陷害如斯,簡直憋屈到馬裏亞納海溝了,要是她能有現在能力,什麼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麵前,統統都是渣渣!
要低調,要平常心,要虛懷若穀……南蕎念叨了一會兒千裏眠的三四五六字經,打起十二分精神往裏走。
透視一下主殿內裏的場麵,點著昏黃的燈籠,兩個丫鬟坐在外殿榻上打盹,一個守著個冒熱氣的小爐子,像是煮著什麼,離太遠,她還聞不到氣味。
好,進去看看再說。
南蕎在門上一點,暈開一片漣漪。她整個人穿門而入。
三個老公的絕招都很好使。
一入內,那小爐的氣味就直衝她鼻尖,她皺了皺鼻子,千年黃杞子?看來裏麵的人已經時日不多了,都用上黃杞子吊命了。
南蕎不想慢吞吞,直接瞬移入了內殿。內殿有一張雕花拔步床,十分老派,顯得莊嚴肅穆。這樣的床,一般外鋪睡著貼身侍女或小童,內床睡著主子。
南蕎走近一些,像個鬼一樣,把頭穿透進床幔去看,果然看見一個侍女躺著睡。沒什麼看頭,她跨進床裏,跨過侍女,但是內床的帷幔前,她站住了。
這是逐崖島主人,理應是那個四公主的院子,從伺候的都是女婢,外頭燉著千年黃杞子推斷,這應該是個時日無多的老人,都符合四公主年邁的特征。不是她對自己的隱身術沒信心,但也不可輕敵,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麼高人在指點,否則也不會造出或者引來讓白惑失蹤的水龍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