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師咧嘴一笑:“王爺此言差矣。死人才不會算計你,背叛你,才會任你擺布隨你操控。王爺放心,我族的防腐手段那是頂級的,屍身一月都是新死的狀態,一月之後,屬下也膩味了。”

雲遼擺擺手,表示不想聽下去,他不過殺人如麻而已,這個巫師完全就是鬣狗,死人也吃得下嘴。

南蕎也聽不下去了,這個巫師的意思她想的那種嗎?是嗎?那豈不是變態裏的變態嗎?!

那個死去的姑娘,豈不是死了屍身還要被侮辱?

南蕎胸口砰砰直跳,看了看喝茶的雲遼和大巫師,又看了看內室的門,她決定進去看看。

她深吸一口氣,穿門進入內室。內室也點著蠟燭,更為昏暗。她剛剛一瞥的姑娘,的確不是她看花眼,這個早已死去的女子,此刻躺在一張躺椅上,悄無聲息,身上蓋著一張薄薄的毯子,也不知是因為燈光灰暗還是正如那個大巫師所說“防腐手段頂級”,她還是像那日剛死的模樣。

南蕎顫抖著手挪開那條毯子,她沒有穿衣服,胸前那個致死的血窟窿現在就是一個外翻的洞。但是,更叫南蕎渾身血液都凍住的是,她的身上的確是有黏膩的液體,這是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南蕎咬著牙,牙關抖得咯咯直響,她聽著外頭若無其事聊著的兩人,聊著引起書房的奇怪的火靈術,她又看看這個躺在這裏的姑娘,半閉著眼,依舊死不瞑目。她沒有陰陽眼,不知道這個姑娘的靈魂是否站在這裏,死前遭人蹂躪,死後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軀體依舊任魔鬼踐踏。

她明明應該害怕的,但是她現在隻覺得悲涼,難以排遣的無力感。無論什麼世界,從來不少埋藏在暗處的獠牙與罪惡。

南蕎深吸了一口氣,指尖撚起一點火,一彈,落在這個女子身上。

毯子著了,那副身軀瞬間被火包圍起來。

她做不到讓她入土,起碼能讓她死後安寧。

“小南!他們進來了!”小紫蛋給她預警。

那是自然的,她的火,用了火靈術,她不知書房的火是誰點的,他們在懷疑千裏眠,她也有些疑慮,畢竟千裏眠是紫階,能做到。她也不覺得千裏眠和青玖真當會聽她的話乖乖沒有什麼動作。如果真是千裏眠點的,那麼她熟悉他的火靈之術,現在燒了這個大巫師的住處,也可以給她掩飾,減輕她的嫌疑。

在他們衝進來的時候,南蕎閃身躲到了門邊,看著大巫師驚慌失措想去滅火,但是躺椅早已淹沒在火海之中,令人靠近不了分毫,濃煙四起,嗆人窒息。

南蕎從門口跑了,雲遼也自然不會令自己涉險,第一時間就跑了。

南蕎站在樹林裏,看著後來實在受不住而最後跑出來的大巫師在跺腳,她胸膛裏鬱結的氣忽然就緩和了下來,滾滾的濃煙騰空而起,好似那些被殺虐,被囚禁的女子靈魂終於逃出升天。

城主府裏接連兩起起火事件,且都是火靈術造成,雲遼暴怒,命人徹查此事。於是,城主府裏的火係魅遭了殃,統共三十多個火係魅族家丁與侍女被關進了大牢。這是南蕎沒有預先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