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遼一連七八日都沒有回來,聽聞前線戰況激烈,大巫師也隨之去了。千裏眠自那日之後,再沒有出現。不知是回去了,還是用別的身份潛伏了。

南蕎一開始還驚訝千裏眠堂堂一個王爺扮起下人來也是能屈能伸的,但是後來一想,他以前長年累月上戰場打仗,條件想必也很艱苦,本就不是吃不得苦之人。

那個代侍衛也不見了,南蕎問起時,侍女支支吾吾的,她威儀地逼問了一通後,侍女才說,那代侍衛被人發現丟在舊倉庫裏昏迷著,侍衛統領一問,才知他蘭馨苑著火之前的下午就被人調換了。不過因為代侍衛是城主府的老人了,侍衛統領也不忍他被處死,趁著王爺不在,把代侍衛調走了。

“郡主,您、您別傷心,我們不會說出去的。您、您就當被狗咬了一口。”說這話的是那個求南蕎救火係侍女姐妹的侍女。

雖然郡主好像什麼都沒做,但是當晚蘭馨苑突然就起了火,結果第二日王爺就放了牢裏所有的火係奴仆。小侍女是個信神的,她就覺得是天神庇佑了這位郡主,達成了郡主的心願。

況且,郡主也是受害者,被王爺囚禁在城主府,三番四次地想強迫她。他們城主府的人,很多都是家生子,父母都在城主府。

以前跟著四公主,雖說不是富貴滔天,但也能安穩度日。如今四公主身子不大好了,突然來了個流落在外的王爺,說要起兵造反,不知怎地,向來看破世事的四公主和十三諸島的島監都被他說服了。

就這樣子打起仗來,家家都有男丁上戰場,每日都有噩耗傳來。老百姓根本不圖什麼王權正統,隻圖太平安穩而已。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幾日相處下來,南蕎同侍女也熟悉了些。這幾個滿目憂心的小侍女,或許還在擔心她被不知哪裏來的賊人占了便宜而惱怒。她倒是想啊,奈何“賊人”矜持得很,反倒她像是個要強迫人家的登徒子。

雲遼不在,南蕎有空就在城主府溜達,去四公主的院子看了幾次,四公主不是在睡覺,就是眼神空洞,毫無生氣,吃喝拉撒全靠下人伺候,有種阿爾茨海默症的既視感。原來不同世界的生靈,到了生命的末尾,也會有如此相似的結局。

南蕎好幾次看著這個老人,因為不是王者,所以沒有服食紫丹,修煉天賦也不過尋常,她的壽命即將止步於此。

她雖然是個醫者,醫者要有仁心,但她亦有立場,不能亂發善心。焉知她救別人的藥,是否會成為紮向親人的刀。

第八日夜裏,南蕎正要入睡,小紫蛋唰地繞上她的發髻,在她耳邊警惕提醒:“雲遼回來了!他剛進大門!正在罵人呢!”

“罵什麼?”

小紫蛋聲音沉了沉:“雲青玖這個兔崽子!暫且讓他得意幾日!不出三日,老子就送他下幽冥!大巫師,你的陣法排得如何了?!”

換了一個音色:“王爺沉住氣,稍安勿躁,獻祭奴隸已安排妥當,按計行事即可。”

“好,本王累了這麼多天了,那兩個普通貨色根本滿足不了本王,今晚本王一定要把清熙給狠狠操辦了!一想到她那張絕色的臉和勾人的身子,本王一刻都忍不了了!你今天別想攔著本王!小南,要不要我去把他擰成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