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容澹帶著與他同穿低調的藏藍色係錦袍的南蕎入殿時,晚宴殿上那些驚歎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沒多久之後,很快就被他們身後之人吸引了過去,因為他們後麵進來的,是一身白衣的楚翎,以及一身豔麗粉衣,還被南蕎化了個桃花妝的青玖。

青玖原本就生得嫵媚豔麗,無人能及,隻是後來他每天被朝廷破事包圍後,也就懶得打扮了。成親這段日子以來,倒是又精心拾掇起來,隻不過沒再像以前那樣雌雄莫辨地誇張了。結果今日,南蕎非得把他這麼打扮,說什麼讓他吸引炮火,省得到時候南蕎引來一些不必要的桃花,和容澹小迷妹們的嫉妒。

據他們所知,容澹在悵國的世家小姐裏也是很受歡迎的,甚至,曾有個皇伯父的女兒郡主死活要嫁給他。那可是堂姐啊,有違人倫的。

青玖擋箭牌這一招果然好使,加上南蕎故意將妝容往莊重嚴肅裏畫,她的視覺衝擊力自然沒青玖厲害,一下子,整個大殿的目光都聚焦在青玖身上了。

還有一些也是看著楚翎的。畢竟楚翎雖然不是豔麗掛的,但是也是清俊挺拔,風度翩翩。況且還是新麵孔,比起他們看熟了的容澹,也更新鮮。

有些不明情狀的朝臣子女還交頭接耳麵帶羞色地竊竊私語起來。

青玖很不客氣地翻了白眼。

直到皇帝向眾人介紹了這幾人的身份,眾賓客知道青玖就是鎏潮崇霄王子,還是聖女剛成親的三夫君之一時,殿上那些熾熱的目光才暗淡了下來,隨後又轉而投向楚翎。

沒想到,宴席上,楚翎眾目睽睽地越過青玖,替南蕎剝水果,還親自喂她吃。三個男子似乎也不在意這是在皇室宮宴上,圍在聖女周圍,爭風吃醋,包括他們的太子。

於是,仍然招來了不少白眼,不少赴宴小姐的心也撥涼撥涼的。

南蕎已經過了和千金小姐們耍手段競爭的階段了,她現在需要接觸的,是最高統治階層,商討民生發展與生死存亡的大事。所以,也沒空搭理那些五花八門的眼光。

宴會總體太平,除了一個小插曲。

歌舞是少不了的,其中的一支舞蹈領舞之人聽後麵竊竊私語的賓客說是戶部尚書的女兒,素有悵國第一美人之稱,的確是生得嬌美典雅,身段婀娜,身穿一襲紅衣,在一眾其他黃裙的舞娘之中,猶如眾星拱月。她一上場,曼妙的舞姿吸引了全場賓客的目光。

但是這個小姑娘一看就不是安分之人,因為她每一個旋轉、每一次甩紗幔,每一次看向南蕎他們這邊的目光,都是帶著無限風情,甚至是……挑釁。

南蕎笑笑,瞅瞅身邊的三個男人,容澹專心致誌在替她剝蝦殼,拿根銀簽,連蝦腳都挑得很仔細,都沒發現她看他;另一邊的青玖,因為坐在地墊上,他索性大剌剌把腿架起來了,一手撐著下巴,而且,他是看著她的,見她轉過來了,趕緊端上一臉委屈道:“你要不要過來跟我坐?”

坐在青玖另一側的楚翎奮筆疾書,在案幾上寫著什麼,南蕎挪過去隔著青玖看,青玖順勢抱住了南蕎的腰揩油,被南蕎瞪了一眼,手隻得老實放著不動。

楚翎他居然在畫五線譜。

“你幹嘛?”南蕎問。

“哦,習慣了。”楚翎說,“出門在外,尤其參加這種宴會,聽見好的旋律,我就記一記樂譜,回去給我們八絕啟發一下靈感。來一趟悵國可不容易,我這不得多記記嘛。”

南蕎笑道:“你還真有幾分事業腦啊。”

“那可不。”楚翎頗為自豪,“否則也做不到兩個地方的頂流嘛。”

“頂流是什麼?”容澹也湊過來看,“你畫這些歪歪扭扭的蝌蚪做什麼?”

青玖在南蕎前麵,容澹在南蕎後麵,這個家夥一湊上來,也不收斂,從後麵攬住了南蕎的肩,南蕎不堪重負,往青玖身上倒去,青玖一下子托住了她,而容澹也壓了下去。

眼看著差點就要出洋相了,但大殿上的動靜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