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目眥欲裂,雙手拚命地摳開掐著自己脖子的手指,想要說話卻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怎麼辦?……他一點一點感受自己的肺裏的空氣越來越稀少,呼吸變得困難,整張臉都漲得通紅,腦門上滲出了汗。

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被掐死的。

混亂中,李漁看到程晏水的手臂上的針筒還掛著,他死了心放棄掙紮,瞄準了針筒將抑製劑推了下去。

程晏水被他的舉動惹得一驚,將他狠狠摜在了牆上然後鬆手檢查自己的手臂,他沒再看李漁一眼,而是反複檢查自己的針口,好像被紮得很痛,他五官都微微皺到一塊,喘著氣,不停地輕撫著自己的傷口。

李漁整個後背磕到牆上,骨頭瞬間生疼起來,失去支撐力之後他跌落跪在地上,求生的本能讓他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大量空氣瞬間湧入他的肺部,一時不察他又劇烈地咳嗽,生理性淚水從他眼中無法抑製地流了出來。

他狠狠咳了兩分鍾才恢複平靜,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被勒的地方,脖子上的皮肉也開始疼起來,他忍不住嘶嘶地吐著氣。

程晏水的特製抑製劑生效很快,短短幾分鍾,他已經迅速恢複了理智。

他怔怔地看著狼狽的李漁,才反應過來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把頭狠狠撞在牆壁的空隙突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變化,當機立斷決定提前一小時注射新的抑製劑,結果沒想到還是沒能避免……他低著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自己竟然因為在打抑製劑時被李漁敲門打擾就瞬間失去了理智衝出來差點把人給掐死了。

他預料到這次易感期會很強烈,但是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我沒想到抑製劑失效這麼快,”他低下頭,好像終於被折服,低頭認錯,“對不起。”

“……你走吧。”他又低著聲說。

李漁抬手擦了眼淚,聽他喃喃地說。

他盤坐在地板上,垂下去的長發蓋住了他的臉,彎著的修長脖頸,駝著的背彰顯著他的頹然。

明明好大的個子,卻顯得那麼無助。

算了,他已經給了自己那麼多錢,要是這麼一聲不吭地走了算怎麼回事?李理也是個alpha呢,她以後也會經曆這些嗎?他又想。

李漁沒答應他的話,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認真地看著坐在地上的人,堅定地說:“我不走,你起來吧。”

程晏水身體一震,隨後緩緩抬頭,那張過於精致嬌俏的臉露了出來,漂亮的眼睛中藏不住的迷茫與無措,“為什麼……?”

“你給了我錢,我不能不做事,就這麼簡單,起來吧。”

李漁略過他額頭上自己砸出來的紅印子,已經隱隱透出血跡了,又看向他水亮的杏眼,把手伸到他麵前。

“但是我答應了你不會威脅你的安全,我食言了。你再這樣和我待下去,你不怕嗎?”

李漁有些不耐煩了,很想嘖一聲,但是看到程晏水這副模樣,好可憐,又不好表現出來自己的情緒,隻好說:“我會看著你的,要是你有什麼異常我就給你紮抑製劑,不會讓你自殘也不會讓你再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