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回到A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從車站回到程晏水那裏還要一個多小時，得十點多才能到。
那時候他應該睡覺了吧？李漁想，已經到期末了，程晏水要應對兩個專業的考試，並不輕鬆。
十點多。
李漁輕手輕腳打開了程晏水家的門，屋裏的燈還亮著，但是沒看到程晏水的人影兒。
他叫了兩聲，“程晏水？”
話音剛落，就聽到啪嗒的腳步聲傳來了。
“你怎麼才回來？不是說八點多就能到嗎？”程晏水沒穿上衣，長頭發似乎才清洗，還有些濕潤，淩亂地搭在他腦後，他不滿地抱怨著。
他剛剛還在背書，一聽到李漁叫他就從趕緊把頭上還頂著的幹發帽給取下來，臨走之前還照了一下鏡子，確保自己現在看起來是好看的。
“火車延誤了。”
這個理由實在是無法譴責，程晏水杏眼從圓滾滾的形狀恢複正常，他湊過來，鼻子動了動，隨後又揪著李漁的圍巾把人往前拉到自己跟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李漁不明所以，見他神色怪異，仰著臉問，“怎麼了？”
程晏水微眯著眼，稍稍低下頭，不可置信地在李漁胸前嗅了嗅，眉頭瞬間蹙緊，一臉震怒，“什麼味道這麼惡心？你去哪兒了？”
程晏水語氣很衝地質問他。
李漁也抓起自己的圍巾聞了聞，沒聞到任何氣味，“沒有啊，我一直在火車上，下了車就上了地鐵。”
程晏水很嫌棄似的，一把鬆開他，“你身上有alpha的信息素味道，好膩，好惡心。”
他往後退了兩步，“你還不趕緊去洗澡？還想惡心我多久？”
“信息素？”李漁把自己的圍巾取下來，十分平靜地說：“那可能是我妹妹身上的信息素。”
“你妹妹是alpha？”
“是啊。她說她的信息素是茉莉花的味道，雖然我聞不到，但應該很好聞才對，怎麼會惡心？”李漁一邊脫下身上的外套一邊和程晏水解釋。
程晏水的臉色徹底垮下來，“她沒帶信息素環嗎？”
“帶了吧，她在公共場合從來不會取下來的。”
“她知不知道她的信息素惡心死了？”程晏水側目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轉身走了，房門好大一聲砰，關上的時候連地板都震了震，留下李漁一個人在原地不明所以。
這是又怎麼了？自己說錯什麼話得罪他了嗎？李漁不明所以。
程晏水原本在背書，這會兒書也看不下去，猛地抓起放在床上的書本給扔了出去，還不解氣似的，又把被子踹到了一邊。
李漁知不知道自己這個星期一個人過得有多辛苦？要看書考試，又要畫畫，回家了也沒有人給自己洗衣服吹頭發，而且程紳還一直逼迫他回家，他都煩死了，就等著李漁回來自己能好受一點，沒想到李漁竟然……竟然帶著一身別的alpha的味道回來了，還和自己頂嘴……
什麼茉莉花？臭死了……
他都沒有說過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好聞……程晏水氣得有些頭疼了，又恍惚地想起來李漁好像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他不會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吧？！
程晏水又猛地清醒了，他從來沒和李漁說過自己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雖然自己每天在家裏都不帶信息素環，有的時候甚至會故意在他身上留下一點信息素，但是李漁從來沒有說起過家裏有檸檬味這個事情……